卡西尼将自己在中国——尤其是曹跃掌权之后的这四年之中,中国的民生、经济、军事、政治,甚至文化的发展,写成了一个报告。他着重强调了曹跃对中国的影响力,尤其是曹跃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庞大的派系,以曹跃为首军事贵族派系正在重数中国之尚武精神,强国之根。他希望俄国能够重新对中国进行评估,并且重视中国政府的态度,中国这一只被瓜分的巨龙正在渐渐苏醒,如果俄国依旧按照1900年前的观念来看待中国,将会给俄国带来很大的麻烦。
“麻烦?”
尼古拉二世却忍不住大笑起来,“麻烦!很大的麻烦!就像我们走在路上,突然窜出来一只老鼠一样,的确是带给了我们麻烦,还吓了我们一大跳呢!”尼古拉二世喝了一口纯正法国白兰地,用流利的法语对心腹大臣维特问道:“你认为中国对向我们宣战吗?”
中国对俄宣战!一只中国狗想要向狮子王挑战?中国的大元帅是不是疯了?幸亏中国皇帝是清醒的,看来中国人真以为他们答应了八国联军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了,这些笨蛋们,不知道什么是制衡吗?八国联军之所以战败,完全是各方利益相互制衡,让中国人捡了便宜而已。
顾问大臣维特说道:“这简直是世界级的笑话,俄罗斯帝国只需要二十万军队,就可以横扫中国!”他倒是忘记了,阿列克谢耶夫就是轻敌败在北京城下,结果反倒被曹跃生擒活捉了。
“你觉得我们战后该如何惩罚中国?”尼古拉二世问。
维特说道:“我们先前计划全面占领中国的建议遭到了陆军部的反对,他们认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而且我们这样会直接与英国爆发战争。陛下,英国人先前吃了中国人那么大一个亏,都没有向中国宣战,就是因为英国在中国长江以南的商业利益非常庞大复杂。所以我们的占领中国计划,胃口的确有一些过大。但是如果我们选择和英国人合作,一起瓜分中国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和英国人结盟?”尼古拉二世问道,“不可能,英国人奉行光荣孤立政策,绝不会和我们结盟的。”
“但我们都是白人,而中国人是黄种人。”维特强调说道,“我们和中国人有着天大的仇恨,太平洋舰队这件事,对于俄罗斯帝国来说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仇恨,英国人应该知道我们的态度。”
尼古拉二世想了想,说道:“好吧,让外交大臣询问一下英国人的意见。”随后他对卡西尼回电说:“不用担心中国人,他们即便宣战,也没有能力,顶多就是在日本人背后拉运一些补给而已,只要我们击败日本人,中国长江以北就会是我们伟大的俄罗斯帝国的领土了。”
卡西尼节点回电之后,叹了一口气,对使馆工作人员说:“你们要收拾一下了,因为我预感不久的将来,帝国会为了我们的傲慢而付出代价。”
而在得知光绪拒绝了对俄宣战之后,日本公使宇多一郎很是不解,随后他找到坂西利八郎,让他向满清皇室贵族施加压力。
坂西利八郎作为新任日本驻中国情报机关长,也非常怀疑光绪拒绝的动机。离开日本大使馆之后,他找到满清的贵族,向他们提出“对俄宣战、联合日本、共御白人侵略”的主张。然而一直以来都尽量避免参加政治斗争的庆亲王奕劻却明确地表示了反对,他对坂西利八郎说道:“如果中国对俄宣战,曹跃将彻底取得军政大权,如何能够保证大清皇族之安全?”
“我们可以保证!”坂西利八郎冷冷地说道。
奕劻摆摆手,说道:“求人人不如求己,你们现在可以保证,但一旦曹跃称帝,你们的保证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他挥挥手,将坂西利八郎送走。
坂西利八郎又找到另一位皇室后裔肃亲王善耆,由于善耆一直以来和日本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他是川岛芳子的亲生父亲),所以坂西利八郎认为他会听从自己的安排,然而让坂西利八郎失望的是,善耆也明确拒绝了他,并且希望日本能够帮助皇室贵族来遏制曹跃的势力膨胀。
坂西利八郎失望而归,这些满清贵族也不好控制啊,但是也许是他们吃亏太少……那如果他们多吃一些亏呢?
受到日本公使宇多一郎的邀请,英国大使窦那乐和他一起品起来茶道,两国既然已经是盟友的关系,自然日本和英国大使在中国的态度是就要一致。经过了一年多的交流,两人已经非常熟络了。
当宇多一郎对窦那乐诉说光绪皇帝百般阻挠中*队对俄宣战一事,并且认为大清光绪皇帝不再适合担任中国的最高统治者之后,窦那乐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你想更换中国皇帝?”
“为什么不呢?”宇多一郎反问道。
窦那乐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轻举妄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阴谋,这几天之内,中国政坛极有可能有重大情况出现。也许……曹跃会造反。”
宇多一郎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等待着中国的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