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在圈子里常听那群纨绔讲荤段子,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如今她穿这身子,却玩得跟他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好玩不过……亲姐夫?呵。
她没有温暖的心,却有一双世上最动人的眼眸。
陈白起怀疑自己或许脑震荡了,她肘撑硬板床想起身,但仅是这起身一动,就是一阵头昏恶心犯吐,并伴随着一阵阵鼓槌般涨痛难受。
她无奈啪叽一下重新倒回床上,便是一阵心悸气促,面色苍白兼四肢冰凉,后背被冷汗都快沁湿透了。
这下可平白遭了大罪,她心累长叹。
更令人感到挫败的是……陈白起哆嗦着伸出一只虚弱苍白骨峋的小手捂住自已的一只左眼,顷刻间她的世界便完全湮灭成一片黑暗。
然后她再将小手移开,捂住右眼,只剩一只眼睛平静得有几分冷酷的视线投注在上方的白色帐篷顶。
她拥有的记忆虽然破碎,但她能够确定陈娇娘虽然体质差,却从没有得过什么眼疾,这么说来……这次重伤,她不仅被摔得头破血流……还弄瞎了一只眼?
看久了一处,便觉得剩下的那只眼睛开始涨痛,陈白起放下手,阖上了双眸。
她抚上被包扎过的伤口,当时伤口被滚烫的红铁呲成那样,再加上破口子又大,想来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存在什么激光祛疤医疗手术……如此,这张曾经算不上最娇艳、却也春花羞棠的脸,十有八九也是毁了。
一个又瞎又丑又色又病娇的女人……这就是她的如今。
但比起曾经那个污黑的自己,她却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更好了。
“女郎。”
一道声音粗噶憨直的声音从帐篷外传入,还不等陈白起反应,一片黑影便密罩在陈白起身上。
陈白起诧异抬眸,但见一个高大却木讷的黑壮汉子硬邦邦地走了进来。
他身量摸约有二米,一身肌腱隆起一块一块,像坚硬的石头,他穿着粗麻短褂跟一条灰裤,裤腿卷至小腿跟处,他皮肤黝黑得起釉,像涂了一层油似的。
五官端正却无发无眉,眼眶深邃,鼻梁挺直,嘴唇厚实,一双死鱼眼呆呆地,光是站在那里魁梧的身躯与凶神恶煞的五官便足以胆寒。
嗬!
陈白起瞪着他,耳朵嗡嗡直响,半晌脑袋处于当机状态,许久,才干巴巴喊一声:“巨?”
……是叫这个吧!
“嗯。”他见陈白起醒了,死鱼眼一亮,挠了挠脑袋,憨憨颔首。
陈白起:总有一种庞大食人凶兽瞬间变成一头捧着甜甜蜂蜜的呆笨黑熊一样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