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上得楼来,当即习惯性地向四周一扫。目光经过萧昇身上的时候,略微顿了顿,但并没有过多停留,随即便在西首一张桌子旁边坐下。片刻以后,跑堂的送来食物。只是一盘熟牛肉、一大碗汤、两大壶酒。那大汉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喝。动作之间,显得相当豪迈自在。
这大汉并非常人,而是武道修行的强者。萧昇粗略估计,他大概和大唐世界的邪王、阴后等高手差不多,都属于宗师境界。不过这大汉英气逼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光明磊落,正大堂皇的味道。单从气质上说来,那是远远胜过魔门高手的鬼鬼祟祟了。
这样一位高手,在本世界中,应该地位非凡。假如能够和他攀谈几句,相信对于了解这个世界的各种情况,会很有帮助吧。萧昇想了想,便招呼跑堂过来,向那大汉一指,说道:“这位兄台的酒菜,都算在我账上。”
那大汉听到萧昇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示谢,却不说话,只是继续专心吃喝。
半晌以后,楼梯处又响起脚步声。这次上来的,却是位神情落落寡欢的青年公子。他也坐在酒楼凭栏处,另一张酒席旁边。也向跑堂叫了几个酒菜,自斟自饮起来。吃了几杯酒,忽然长叹一声。当中赫然蕴藏了极浓厚的凄凉孤寂之意。
那大汉听见叹气声,又回转神来,向这位青年公子也打量两眼。青年公子微微一怔,仿佛十分欣赏那大汉的豪迈气质,于是也吩咐跑堂过来,要替那大汉会账。跑堂的赔笑打躬作揖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那位客官的账,之前已经另外有客官说过要替他结了。”
那青年公子吃惊地按照跑堂指点,望向萧昇。萧昇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向青年公子遥敬,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识。”
那青年公子见了萧昇这打扮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眉宇间忽然生出一股怒气来。冷声吟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时无声胜有声。”却就转过头去,再也向萧昇多看半眼。
萧昇有些莫名其妙,但对方既然不愿意和自己交谈,那就算了,自顾自继续喝酒吧。反而是旁边那大汉,听见萧昇和那青年公子相互对答,似乎觉得有些趣味。于是再侧身回首,冷电似的目光,在双方身上都转了几转。
三人各自再喝了几杯酒。楼梯响动,这次是两个人先后上楼。前面这个撑着拐杖,是名跛子。后面那个,却是名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那大汉桌前,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那大汉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看来,这大汉该是跛子和老者的上司了。
酒楼上客人不少。那跛子和老者似乎生怕自己说的话,被不相关的外人听了去。于是刻意压低声音,向那大汉禀报。彼此对答几句,都是细如蚊吟。但自然瞒不过萧昇。听起来,他们是要和某某人约定时间地点去见面。说完正事,跛子和老者又躬身行礼,转身下楼。
那大汉有意无意地,分别向萧昇和那青年公子都瞥了两眼。突然双目里精光暴亮,重哼一声。萧昇自然不会这样子就被吓倒。但那公子则没有防备,大大吃惊之下,手里的酒杯“当”跌落地板,摔成粉碎。
那大汉笑笑,开口道:“这位兄台何事惊慌?请过来同饮一杯怎样?”又向萧昇望去,道:“难得偶遇。这位公子也请过来叙叙,如何?”
萧昇笑道:“那就叨扰了。”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大汉席上坐下。那青年公子剑萧昇做了过去,原本有些不情愿的。但想了想,还是也坐了过来。却半眼也不看萧昇,只向大汉请问姓名。
那大汉笑道:“兄台何必明知故问?大家不拘形迹,喝上几碗,岂非大是妙事?待得敌我分明,便没有余味了。”
青年公子也笑道:“兄台想必认错了人,以为我是敌人。不过不拘形迹四字,小弟最是喜欢,请啊,请啊!”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萧昇则呵呵一笑,直接向旁边的跑堂招招手,道:“这里的酒可不够三个人喝。再拿三壶惠泉酒来。”
话声未落,那大汉已经接话道:“惠泉酒?这酒软绵绵的,不好。换高粱吧。三壶不够,再拿十斤来。”pp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