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真的把以前的种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那她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一个没有小七,没有东黎,没有孩子,只有他墨白的人生。
一时之间,墨白真的希望自己所想的是真的。
“你仔细看看我,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墨白再次问道,小心翼翼的,满怀期待的。
若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了起来,头痛欲裂。
她皱起了眉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她真的不认得眼前这个一脸落拓模样的男人是谁,她也不愿意去想,因为她的头太疼了。
她好想再睡上一觉,没有人打扰的睡过去。
墨白笑了,他忽然觉得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窗户,瞬间变得亮堂堂的。
虽然她再次闭上了眼睛,但他知道,她是太累了所以又睡着了,她已经活过来了!
她不认得自己了!
她真的不认得自己了!
墨白就像是捡到了从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把吓晕过去的老郎中都惊醒了。
老郎中睁开老眼,看着笑得近乎于疯狂的墨白,害怕之余,心中也充满了同情。
这个可怜的男人,因为妻子的过世竟然伤心得疯了。
哎,自己还是赶紧溜吧,这失心疯的病症,自己可治不好。
他手足并用,正准备不受注意的悄悄爬出门去,却被墨白一眼看到了。
“喂,你醒来得正好,快给我瞧瞧她,给她开药!帮我把她治好!”
墨白一把抓住老郎中的衣领,将他提到了若水的床前。
老郎中哭丧着脸道:“公子,请你节哀,人死不可复生,这位小娘子既然已经过世了,您就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吧。”
他看着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若水,心里再次为墨白掬上了一把同情之泪。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再敢说一个字咒她,老子就先弄死你,让你先入土为安!”
墨白虽然是在放狠话,脸上却带着笑容。
老郎中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认命地去搭若水的脉博。
他本来只是想装模作样的摆个架势,然后找个借口溜走,哪知道他的手指刚搭上若水的手腕,两条眉毛就大大的动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咦?这死人难道是复活了不成?”
他一脸惊奇,摸完了左手又摸右手,看得墨白心头火起。
“你究竟会不会把脉,要是不会,趁早给老子滚蛋!”他飞起一脚,重重踢在老郎中的屁股上。
要不是看到他胡子一大把,他早就将对方扔出门外去了。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这位小娘子她、她已经没有大碍了。据老朽把脉所得,她现在死脉已逝,活脉转强,真是奇事啊,老朽当了这么多年的郎中,治过无数的病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想来定是公子你对小娘子的心意感动了天地,所以小娘子才会活了转来。”
老郎中忍着屁股痛,对着墨白连连拱手。
墨白脸上笑逐颜开,笑道:“你是说,是我对她的心意感动了天地?哈哈!算你这老头会说话,这是赏你的!”
他将一锭黄金抛到了老郎中的怀里。
老郎中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那竟是一锭整整五十两重的金元宝。
这可不啻于天上掉下了一只金凤凰到他的怀里。
他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巴,一迭连声的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老朽马上就为小娘子开药,包管小娘子服药之后,马上药到病除。不是老朽夸口,老朽的医术可是首屈一指的,在这景阳城里再也没有比老朽更高明的大夫了。”
他完全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对躺在床上的病人还束手无策,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夸成了一朵花。
墨白也懒得和他计较,他直接将老郎中拎到外间的厅堂,让他提笔开药方。
“老头儿,我问你,她究竟患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墨白想想这几天几夜的煎熬,心中犹有余悸,有好几次,他以为若水已经死了,可没想到,她真的会活过来。
“这位小娘子可是刚刚分娩?”
老郎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白的脸色,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就会惹触这位财神爷,刚自己刚拿到手的金元宝收了回去。
“你问我?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难道你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墨白顿时瞪起了眼睛,气势汹汹地喝道。
一听到分娩二字,他的脑子就像是炸开了一样的疼。
在她分娩的时候,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她最孤单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却没能陪在她的身边,任由她一个人承受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