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婉是真的被那突然迎面窜出的疯子给吓到了。
任谁半夜三更内心焦急地推开门,迎面便是黑发披散,笑声诡谲,行事诡异的仿佛女鬼似的东西都会害怕。
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依从在齐川宽阔结实的胸膛里面,鼻尖是齐川身上好闻的皂角味。
他向来不喜熏香,只有衣裳洗的干干净净,上面时常缭绕着皂角清新浅淡的气味。
江玉婉只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朴素好闻的气味。
心脏砰砰跳,逐渐地和另一颗靠的极近的心脏节奏一致。
江玉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齐川的怀里,她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红霞,赶紧离开齐川的胸腔。
“没事。”
若无其事地从齐川的怀里出来,江玉婉轻咬着嫣红的唇瓣,“方才那个应当也是被打入冷宫受不住疯掉的,真吓人。”
她说到最后面的三个字,忍不住带出几分气恼的娇憨和埋怨来。
齐川听着好笑,心底又软乎乎地,附和道:“是,冷宫里甚少有能保持清醒的嫔妃。”
一朝风光一朝落魄,又被生生地磋磨在这冰冷的皇宫内,无人探望无人关怀,谁能保持清醒。
江玉婉有些冷,她望着爬满回廊的藤蔓,幽深地长廊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在漆黑的夜色中长大嘴,等着将猎物吞入腹中。
“皇宫里,又能有几个清醒的人呢?”
“权势财帛有心便能拥有,可初心,谁能保持不变呢?”
她缓缓地垂下眼帘,就连她自己,也在日日夜夜地枯坐中,忘却了自己的初心。
江玉婉望着齐川,眼底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彷徨和迷茫,“我曾经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她说出口的话近乎呢喃,被晚风吹散,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齐川却是心中一痛,他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沙哑,“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找回来。”
找回你的初心,也找回被你遗忘的曾经。
江玉婉突然意识到,从重生以来,她好像就无欲无求,一心盼着皇上暴毙。
可在期盼着皇上暴毙的日子里,她又虚度光阴,那老天爷赏给她这样的机缘,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