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才人面无表情地抬头扫了一眼那打着伞走过来的小宫女,小宫女打着油纸伞,站在苏才人的不远处,丝毫没有为她遮风挡雨的意思。
甚至故意地转了一圈伞,让雨伞上的雨水飞溅起来,溅到苏才人的脸上。
本是想着看苏才人变脸,却不想苏才人无悲无喜地跪着,仿佛感受不到似的。
宫女颇感无趣地瘪瘪嘴,下雨天还被派到苦差事,她心里可多怨气了,“莲妃娘娘说,让您亲自看看雨水是怎么洗涤被您玷污了的莲池的,等洗涤干净,您再离开。”
这是要苏才人下雨也得在这儿跪着了。
跪到雨停方休。
京都的雨季,这雨可难停,说不准还会吓到明日。
苏才人垂着头,单薄地身子跪在荷花池畔,仿佛隔绝了外界,感受不到冰凉的雨水,看不见小宫女,听不到不怀好意地话。
“嗤,摆什么架子。”
宫女被无视,狠狠地一跺脚,瞧着污水溅起,飞出许多泥点到苏才人的身上,这才满意地一扭腰,举着伞离开。
她走了。
世界仿佛静谧下来,只有雨声噼里啪啦,风声呼啸而过,苏才人被整个皇宫遗忘地跪在这偏僻的角落。
她不止小腹冰冷,膝盖冰冷,浑身都冷。
心也冷。
她低头,拿起腰间的荷包,珍贵地摸着,这是她给未来孩子绣的肚兜,可惜那未出世的孩子才刚到她的身边就离开了。
她便拿起剪刀,将肚兜上那一小片刚绣上的裁剪下来,改成了荷包。
日日挂在自己的腰间。
挂在最靠近自己腰腹的地方,提醒着自己,也念着她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