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奏。”皇上当机立断,“张捕头,下去查清楚人证的身份,找到新证据再断案,在这之前,一切诽谤左相的话,朕不想听见。”
“是。”张兆山躬身领命,心里暗自咬牙,该死,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怪不得左相刚才看到胡统领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还胸有成竹的样子。
原来是还有这么一步重要的暗器。
都怪他,没有把事情挖掘的更深。
这次扳倒左相的计划失败,愧对皇上的信任了。
“慢着。”左相跨前一步,“皇上,您刚才说了,这个案子若不是真的不好判断,就要杖责张捕头五十棍,杖责京兆府尹二十棍。胡统领身份都没有查明,冒冒失失就到御前告状,这分明就是失察,趁以为应该罚。”
真要打?
京兆府尹冷汗狂流,屁股一紧,觉得没打就已经生疼了。
张兆山抬抬眼皮,“皇上,左相所说,臣失察臣认,但是臣还想说,左相明知胡统领不是我南诏国人,却一用这么多年,在府邸离还担任护卫首领这样的要职,这种行为分明是在说他很信任胡统领,如此信任重用一个非我南诏国之人,难道我南诏国中没有人了吗?左相这安排背后是有什么深意?还是身为我朝丞相,却蔑视我朝之人?臣觉得左相是不是也该罚?”
几句话,说的众朝臣纷纷点头,觉得左相此举实在是不妥。
皇上心中暗暗赞许,脑筋还算反应快。
左相脸一黑,“本相也是今日才得知胡统领不是我南诏国中人,怎么可能会蔑视我朝之人,张捕头休要含血喷人。”
“哦。”张兆山唇瓣溢出一抹冷笑,“既然左相用了胡统领这么多年,都不曾知道胡统领不是南诏国人,那么我才带走胡统领一天一夜,没有察觉胡统领的真实身份,微臣实在是情有可原了,京兆府尹只是督办,之前从未见过胡统领,跟此案无关,更谈不上失察受罚。”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
你让我受罚,你也脱不了关系,你也要罚。
这用意很清楚,却说的左相无从辩驳。
“好了。”皇上阴沉的出声,“张捕头再下去细查,一个非南诏国之人,竟然在一朝丞相的府邸担任要职,此事本就透着诡异。左相,你回去好好查查你的府内,是不是还有不是南诏国之人,可别被什么奸细混在府内。”
谁也不罚,谁也没好气,皇上一贯的手腕。
左相偃旗息鼓,“是,臣遵旨。”
再扯下去,扯到他府内可能还有其他国的人混进去,充当奸细,再鼓动皇上兴起,带人去亲自去盘查他的府邸,那就坏事了。
左相见好就收,该不计较的一律不计较。
京兆府尹心口一松,太好了,二十辊免了,还算这个臭小子有良心,替他说话。
众人都以为这件案子暂时告一段了,谁知走到殿门口的胡统领突然转身,“左相,多年前,你救我一命,当时便知我是巫溪国人。那一场救命之恩,也是你做戏,让我上钩,为了感激你,心甘情愿为你卖命的吧?”
张兆山唰的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左相,“左相,胡统领的话,你怎么回答?”
多年前就知道胡统领是巫溪国人,那么刚才左相说的才刚刚得知胡统领不是南诏国人,这样他的话就是前后矛盾,说明左相是在撒谎。
当着皇上的面撒谎,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左相好好喝一壶。
群臣瞪大眼,支着耳朵听。
这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左相就面临灭顶之灾了。
皇上眼眸一闪,来了精神,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左相,怎么回事?”
“皇上,属下说了,一个不是南诏国的人,说的话实在不可信,臣从未救过他,他是多年前自己来应征家丁,一步一步坐到护院统领这个职务的,臣的管家可以作证。”
管家?
左相的管家还不是跟左相一个鼻孔出气。
张兆山冷哼,胡统领就是死心了一样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只剩下恨到骨子里的狠。
“左相,你果然是如此。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因此我才替你卖命,并且告诉了你一个惊天秘密,你为了破解那个秘密,多年来精心布局,不惜叛国,私通凌育国。今日我才知,你的救命之恩,不过就是为了我所知的那个惊天秘密而已。你不仁我不义,这秘密我今日就当众公布出来……”
胡统领的话,让众人大惊。
若说一个不是本国的人实在不能信,但是这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话,却是让人不得不信。
而群臣中有几个脸都白了,私通凌育国这事,他们跟丞相走得近,却是知道那么一点,被胡统领这么一捅出来,立刻心就吓的扑通扑通乱跳。
皇上若是信了,那可是诛杀九族之罪。
他们可不信,左相倒了,会不把他们给供出来。
高坐在上皇上,也被胡统领吐露的信息吸引,等着他往下说。
顾爵西有点讶然,没想到这胡统领竟然是这么关键的人物,怪不得左相一出手就放大招,要把他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