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爵西腾的脸色一变,嘴角的笑意收拢,慢慢变得冷漠,“如何?”
那种疏离和介意,孟碟仙知道不是对她,而是对迷迭夫人。
顾爵西心里有心结,他应该也已经认定,或者确认迷迭夫人就是他的娘亲,那个他以为早早就病逝的娘。
“她在意你。”
孟碟仙无法言说,这是她那次试探唯一的结果,虽然她知道那份在意很重很重,可是再重,也抵不过顾爵西被娘亲抛弃的痛。
她只能这样言简意赅的表达,不刺激顾爵西,又能表达出事实。
顾爵西听了不由嗤笑一声,“在意?在意就不会那么小抛下我,诈死入宫。”
孟碟仙叹息一声,莫名的她竟然感知到了那份他压在心底的灼伤,不由的她很想知道当年他到底是怎么成长的,怎么杀母囚父。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孟碟仙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不带一丝的杂质,冷凝关怀的问道。
身体一僵,顾爵西不由脸色崩的更紧,他知道她是在问他当年那件轰动京城的事情。
淡黄的宫灯光线在他俊美冷酷的面颊上一晃,他睫毛的影子也随之一摆,“你真的想知道?”
孟碟仙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他僵硬的身躯,“现在还不能说吗?”
顾爵西笑了笑,“没有,你想听,我就说。”
孟碟仙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奇怪,刚刚明明还是很精神,可是当她问起这件事情,他表情就仿佛流露出一种悲伤,虽然他还是在笑着,可是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他马上就要被痛苦淹没,心里在流着泪。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孟碟仙不忍听不忍问了。
“对你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冷厉的眸子此刻是无比的坦诚,一种彻底的信任袒露开来。
只要是她问,他就什么都说,不会隐瞒一丝一毫。
这种信任让孟碟仙心里一暖,这种坦诚让孟碟仙心轻轻的颤动着。
“首先我要先说一说父亲和娘亲的事情。故事要从这里说起。”顾爵西面色平静的时候,仿佛在说意见无关紧要的事情,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父亲和娘亲是两情相悦,先私定了盟约,再成亲的,因为娘亲是外族女子,又是先跟父亲私定终身,所以在父亲执意娶娘亲进门后,我的奶奶对娘亲诸多不满,总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刻意刁难娘亲,大冬天在雪地里给奶奶洗衣服,大夏天在太阳底下给奶奶做衣服,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府中丫鬟无数,这些根本就可以让丫鬟们来做,可是奶奶偏偏非要让娘亲亲自做,还让丫鬟来监督。主母被丫鬟欺压成了奶奶最喜欢看的戏码。娘亲为了不让父亲为难,就紧咬牙关独自承受着,不让父亲知道。”
“一日大冬天下着雪,奶奶又故技重施,这一次她非要娘亲在府中的湖边撬开冰块洗衣。娘亲含着泪照做,可是太冷了,也太耗费力气,娘亲把冰块砸开一个大洞,自己却手脚冻僵栽倒进了被砸开的湖水大洞里。父亲这个时候刚好因为忘记带呃东西,回府来取,凑巧看到了这一幕,他怒极的跳进湖水里,把娘亲救了上来,跟奶奶大吵了一架。”
“奶奶因此迁怒娘亲,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娘亲。因为掉湖的事情,让父亲心生警惕,他变得开始关注娘亲的一举一动,因此总是在娘亲的身上看到一些被掩盖的隐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