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入了人族,他虽了于世情,明知天地至理,但一向不善与人言语交流,只愿述之文字,在人族之中转了许久,竟是渺无头绪。
最后只得传下一支文道笔、一支春秋笔。
将春秋笔传与当时鲁国的一名史官,为历代史家记事传世之宝;文道笔埋于一处高岗,为后世书法一脉镇压气运之器。
当下仓颉见无事可做,便自行回了四大部洲向慕白元神之躯复命。
伶伦到了人间,因西周礼乐治国,宫廷之中所谓大雅、小雅之声甚多,伶伦听之直皱眉头。
暗道:难怪要礼崩乐坏,这音乐本是抒胸臆、给民安乐愉快的。今却将之奏得规规矩矩、千篇一律、严肃认真,不免失了真意,丢了感情。
当下伶伦暗笑,径去天下间寻访有缘传道之人。倒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两名,正是俞伯牙和钟子期。
伶伦大喜,便即化身为一名老乐师,将乐道传与二人。
二人与伶伦相谈,也对伶伦在音乐上造诣惊为天人,遂欣然拜师。
伶伦收了二徒,传下道统,心中满意,也回了地仙界向慕白元神之躯复命。
慕白元神之躯看着二人相继归来,听其如何传道,不由哭笑不得。
这哪是传道,分明就是不折不扣的教徒弟嘛!虽也有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但那都是行业道德,比如史家的秉笔直书,比如书家的心正则笔正,虽都是至理名言,足以传后世,但都太偏门了,不足以让举世奉行。
当下慕白元神之躯知道二人也尽力了的,况且这也算为截教开辟了门路,光大了教门。慕白元神之躯心下虽觉得有些不太理想,却也转念便接受了下来。
对二人慰勉了一番,吩咐他等下去休息。
心中自思:看来此事还得我亲自出马,方才能行。
于是慕白元神之躯驾云直往金鳌岛而去,寻了一众同门一同编撰截教道藏,加上岛中原有的典籍,共得书八千余卷。
慕白元神之躯乃择其中可以外传的八百卷带回流波山,吩咐了六耳猕猴、仓颉、伶伦等看守山门之后,径自破开人间界与地仙界的禁制,化一道流光入了人间。
且说太清境太上老君因人间礼崩乐坏,阐教治国思想已然行不通了,人间大乱,征战兼并不休,故而对各家偷入人间界传道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人间依旧混乱不休,太上老君不得已,只得分了一缕元神,化一团紫气径入人间界投胎为人,传下无为而治的治世理念。
一边也约束各家各派传道之人,不得放肆,至令人间更添杀戮。因妖族与巫族都只在人间界寻找本族的新生代成员,并未有思想传世,故而老君也不理会,只将阿修罗族传下的杀戮之道一举封杀了。
那阿修罗族传下杀道,立下镇压教义之宝:七杀碑!直言世间无不可杀之人。正所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这样的教义,老君如何能忍!直接将那传道的阿修罗族化为灰灰了去,只是可惜七杀碑却没有能够找到,最终隐没,终是埋下了祸患。
慕白元神之躯来到人间界,也不先去拜见老君,径自化身为一普通人族形象四处寻访有缘。
忽一日,来到一处山谷,但见山川形胜,灵气沛然,隐隐有五彩之光闪现。
慕白元神之躯大奇,降落云头观看,却见此间有一人隐居著书立说。
慕白元神之躯观望良久,叩门问道:“我乃游学士子,今路过此山,迷失了路径,敢问隐士此山何名?往鲁国怎么走?”
那人开门应答,慕白元神之躯见之生的清奇古貌,体格健壮如猿,面上却是朦胧一片,看不清面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