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猕猴闻言笑道:“既然老祖如此说,贫道也就不勉强了!不过老祖之言,却让贫道颇为疑惑: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必然便该有内乱才是!血海之中,却又还有谁敢于老祖作对?”
冥河老祖闻言不语,看了六耳猕猴半晌,方才道:“此事乃我血海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替我拜上慕白真人,转致不能应邀之歉意!”
六耳猕猴笑道:“我家师傅临行之时嘱咐我,说老祖兴许有些不便,不能前来助战。因而命我若遇此等情形,便向老祖借一件法宝,务必请老祖应允!”
冥河老祖闻言惑道:“截教门中法宝无数,慕白真人手中灵宝更让三界众人赞叹,还须向我借宝?却不知慕白真人欲借何物?”
六耳猕猴道:“愿借玄元控水旗一用!我家师傅曾说,老祖若肯借出玄元控水旗,可尽管开出条件!”
冥河老祖闻听是借玄元控水旗,面色一变。
半晌乃道:“慕白真人与我颇有交情,此战又是对付佛门,按理来说贫道不该再提什么要求。只是我血海被佛门压制了一量劫,虽没有参与攻击灵山,但也才与佛门大战一场,毁了他的华莲净土。而今眼看佛门破灭,三界之中自当以截教为尊。但我阿修罗族也不能永困于血海一隅。东胜神洲和南部瞻洲大宋国贫道是不想了,但在西牛贺洲和南部瞻洲大荒山以西么,却不知能否给我血海留一块降息之地!”
六耳猕猴闻言眼珠一转,笑道:“老祖此要求甚为正当,这三界也并非我截教一家所有,自然是不限制别家如何传道的?至于战后的划分么,至少婆罗门教那一份便绝对是跑不掉的。”
冥河老祖闻言缓缓点头,婆罗门教乃是血海暗中组建的教派。但而今只剩得教主光杆一人,随时可能被别人捏死,基本等同于灭教。若是战后截教不管他婆罗门教死活的话,那他冥河老祖也没有办法可想。而今既然六耳猕猴代表慕白元神之躯许下了承诺,那他血海自然可以通过婆罗门教再四大部洲占得一席之地。
冥河老祖笑道:“既如此,贫道又何惜一件法宝!”
当下从怀中取出玄元控水旗交与六耳猕猴,道,“此物借与贵教,还望善用之。早日归还!”
六耳猕猴喜不自胜地接过玄元控水旗,稽笑道:“贫道多谢老祖!此战之后,必定亲自捧宝归还,绝不敢有丝毫亵渎!”
说着,满含深意地扫了大殿之后一眼,笑道,“还望老祖善自珍重,早日安平内患!贫道告辞。”
六耳猕猴辞别冥河老祖,驾云而去。
待得六耳猕猴走远,冥河老祖面色陡然一变,喝道:“鲲鹏,还没有在后面躲够么!当日你袭击极乐世界,后被接引、准提追杀,走投无路。若非我收留了你,你早被接引、准提剥皮拆骨了!今日你若不将鸿蒙紫气原原本本交出来,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只见殿后转出鲲鹏,声音尖枭地道:“当年你我联手击杀红云,抢夺了鸿蒙紫气。奈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随即贫道便被人算计,打晕在地。鸿蒙紫气也随之不见了踪迹!贫道明察暗访,最终于灵山西方道场之外找到了砸我之物,因此才认定是接引、准提所为!此事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若我真有鸿蒙紫气,早就躲起来参悟天道了,何必还要袭击极乐世界,惹得天大的麻烦!冥河道兄,我鲲鹏纵横三界,虽然也自知名声不怎么好,但所谓出口有愿,面对道兄,贫道可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的!你要相信我。”
冥河老祖怒道:“我还不够相信你么?至你入我血海,我便以上宾之礼相待,一应秘密皆不瞒你。你倒好,竟然打着拿我血海做挡箭牌的主意。而今佛门已经传出确切消息,接引、准提亲口证实他佛门没有这道鸿蒙紫气,不是你栽赃是什么?难道接引准提圣人之尊还会说谎么?还需要说谎么?你既栽赃佛门,必然是有所图谋。而能让你狠下心来冒着得罪圣人的危险也要栽赃的理由,除了掩盖鸿蒙紫气的真实去向之外贫道可就是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了!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鲲鹏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而已,笑得甚为艰涩,面上满是荒唐和无力的意味。
见冥河老祖不断追问,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
说实在的,他到现在也还迷糊着呢!
本来认准了是佛门抢了鸿蒙紫气,而佛门也一直没有解释,这边正憋着一股劲儿要报仇呢!谁知忽然之间被告知报仇的对象原来并非自家的仇人。
当此之时,鲲鹏只觉得天道再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原来一直的努力竟然是一场梦幻,一个圈套。而自己,自负智计过人,却是傻乎乎地在那个真正的贼人作嫁衣裳!
鲲鹏心里充满了对自己的讽刺,着巨额这一切荒唐如梦。然而冥河老祖也同样觉得很受伤,你鲲鹏凭什么想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若非我收留你,你早就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家可归了,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还未可知呢?你竟敢向我隐瞒鸿蒙紫气的下落,欺骗三界众生,骗的我血海来做你的保护伞!
接引、准提站出来说一句“鸿蒙紫气不在我西方手中”,那便绝对不再!没有人会怀疑圣人说谎,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况且以圣人心与天地合的境界,怎么可能说谎,天道也不容啊!既然圣人没有说谎,那么必然有人说谎。作为对立面的鲲鹏自然便难脱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