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十秒钟滚!”
白宋此行从战场回来,带着的一股戾气还没散尽。
陈家管家确信自己要是不赶紧滚了,这人真的会一支箭射穿自己的头。
“走!走……快走!”
家丁们也被白宋所震慑,不敢再留,纷纷退出林家,也带着陈家管家仓皇而逃,只留下一院子的聘礼。
“白宋!你……你闹够了没有?!”
从旁看了一阵的林庭正终于确信了白宋的身份,上前来指着白宋,“林家跟你早已没了关系,陈家之人乃我林家贵客,岂容你胡来?”
“贵客?哼……”白宋冷哼一声,看着这个老丈人不再那么客气。
林庭正被白宋一瞪,居然有几分畏惧,沉声道:“你……你要干嘛?难不成还想杀了老夫不成?”
“林老爷,当初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我离开的林家,你保证不将香儿许给别人!如今一年之期未到,为何要把香儿嫁给的别人?我胡闹?我倒是想问林老爷一句,到底是谁在胡闹?!”
“你……你……你离开邙县后就杳无音讯,都说你已经死了!老夫总不能让香儿等你一辈子!”
“很好!既然林老爷这么说了,那我也认了,不去计较林老爷违约之事。但现在我已经回来了,那现在这些聘礼当如何处理?”
“聘礼……”林庭正眉头紧皱,“聘礼已经收了,林家和陈家的婚约就这么定了。要怪,就怪你回来得不是时候。”
“既然林老爷不知如何处理,那就由小婿来帮你处理。”
说罢,白宋回身抽出短刀,一刀砍在装着聘礼的木箱上,又是一声闷响。
箱子连同箱子里面的聘礼被砍得稀碎。
这一刀之后还不过瘾,白宋一阵乱打乱砸。
“快……快将此人拦下!”
“谁敢拦我!”
这一路憋着口气,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白宋回身一吼,两眼瞪得通红,吓得林庭正连退数步,后方林母也吓得捂住了心肝,四周零星下人更是无人敢上前。
“相公!”
温柔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抖动,传入白宋耳中,如清泉一般瞬间熄灭了心中怒火。
白宋丢掉了短刀,回身看着进院的穿廊口,那日思夜盼的姑娘像无骨的垂柳一般轻轻依着墙面,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似的。
“香儿!”
一声轻唤,白宋激动地扑了过去,不顾众人的眼光,紧紧地将其抱住。
这是一股印在骨子里的味道,无数次地出现在梦里,直到现在,将这软绵绵的娇躯搂在怀中,仿佛才找到了现实。
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找不到任何理由。
就算没有如舒望一般的生生死死,但人的心里总会给某一个人留有一丝特殊的空间。
“香儿,我回来了!”
没有再多的话,香儿已扑在怀中哭花了淡妆。
“白宋,你还嫌害得我林家不够?!”林庭正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世界。
白宋回头,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先前就是因为你,我们被郑家迫害,现在我们已经收了陈家的聘礼,你又毁了这一切,我们林家是不是欠你的?为何非要纠缠我们林家不放!”
“之前怕郑家报复,现在怕陈家报复。林老爷,您可真是为林家操碎了心呐!”
“白宋!你……”
“放心,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香儿就绝无可能嫁给他人。我会亲自去找到陈家少爷,然后跟他好好把话说清楚。”
话音刚落,后面下人传来声音:“老爷,县衙来人了!”
一回头,只见十几个衙役冲入院中,衙头换成了一个生面孔,目露凶光,大吼道:“刚才是谁放箭行凶!”
没人搭话,但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白宋的身上。
衙头上来:“是你放箭行凶?”
“是。”白宋淡淡道。
“来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衙役上来,麻利地给白宋带上了手铐。
香儿慌了,抱着白宋不松手。
白宋却是淡然,轻轻擦了擦香儿脸上的眼泪,淡淡说:“放心,相公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衙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你知道自己伤的人是谁?那是陈家的大管家!”
白宋没有理会,自己走到门前:“还等什么?赶紧走!”
众人一愣,还没见过犯人如此横的,反过来叫衙役们抓紧。
邙县县衙有了不小的人事变动,因为白宋得罪了郑家,郑家又调查到白宋跟邙县衙役的关系很近,所以在白宋不在的几个月里,邙县的衙役全部撤换,所以白宋一路没有见到一个熟面孔。
唯一不变的,就是县令柴大人。
柴大人一直都保持着跟白宋的距离,所以免于郑家的迫害。
衙役们将白宋押送到了县衙,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以陈家的家丁居多,中间管家躺着呻吟,腿上的血还是没有止住,人群之中还有一个拿着扇子的年轻人,坐在一边,把弄着扇子,咬着头上掉下来的头巾,不时又吹一吹口哨,显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