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江涛去之前还亲手做了饭菜,知道刘琬芝爱臭美,特意给刘琬芝带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
一路上,他都异常沉默,板着脸,一语不发。
夏婶看着况江涛的模样,一路上连连叹气。
好好的家庭就这么散了,到底该怨谁?
到达看守所,几个人推门走进会客室的时候,刘琬芝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不足六平米见方的屋子里,只摆了几个凳子。
刘琬芝被剃了光头,戴着手铐,因为是死刑犯,还戴了脚链,神色看起来苍白憔悴,比前几天庭审的时候还要瘦,弱不禁风的架势,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
“会面时间只有一小时,你们抓紧时间。”年轻的警察交代完,关门出去了。
刘琬芝痴痴地望着况江涛,眼泪慢慢占据了眼眶,突然,她扑过去抱住况江涛,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你个天杀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你竟然抛弃我跟她在一起!”
况江涛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不管怎么说这是刘琬芝最后一次抱着他撒娇任性了,他没忍心打断她。
刘琬芝哭了好一阵,忽然从况江涛身上退下来,疑惑地问:“美美呢?美美怎么没来?她不来替我送行吗?”
夏婶连忙道:“她最近去外地参加补习班了,不是华夏杯马上开始了吗。”
这是况意意今早上随口找的借口。
刘琬芝听了半信半疑,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况意意,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况意意淡淡地回视着她,表情沉静自若。
刘琬芝虽然没完全打消心里的疑虑,但是时间紧迫,有些事情得交代,不容她再耽搁了。
她对着况江涛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我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照顾一下美美,她现在很可怜的,你就算跟她没有血缘,也有十八年的亲情啊,我这一死,以后可就没人照顾她了。”
提到况美美,况江涛心里很复杂。
这辈子在他心里感情最深也最复杂的也就是况美美了。
每每想到况美美,他心里总是梗着一口气。
有的时候,他觉得况美美不该是这样爹不疼娘不爱,自己跟刘琬芝这么一场闹剧,硬生生连累了这个孩子。
可是反过来一想,怎么也轮不上他来操这份心,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自己能养她十八年已经是尽到了所有的责任,现在知道了真相,做不到心无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几个月,他就是在这种矛盾的思绪中度过的,既是有些想念况美美,可又不愿意再看到她,不想再管她。
幸亏刘姐的出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已经枯竭的心灵,又开始滋润起来,明白生活中还有那么多美好。
这会儿,刘琬芝的苦苦哀求,让他不得不再次直面心里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