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给机会就好啊,就怕不给他改过的机会,真打发去了商州,将来怕是寸步也难行了。
“下臣愿听,还请大王示下!”
原本他还觉得自己在潞州做的一切都还不错,毕竟一切官面上的数据都表明了欣欣向荣的景象,朝廷对他也多有褒奖。可刚刚让李大德这么一数落,他才悚然自己犯了何等大错。
他错在下意识把锅全扣在了翟松柏和潞州世家的头上,却忽略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没有他的推波助澜,潞州不会死那么多人。
民生治理不是两军对垒,任何捷径都走不得。他那些看似漂亮的举措,却在每一次执行期间,都在有意无意的损害百姓的利益。更有甚者,还在吸他州的血来反哺己身,犯了上位者的大忌。
之前若只是因罪责而忐忑的话,那么现在,他倒真想听听李大德会给他一种什么样的选择。
“这第二嘛,本王要在潞州设军府,每县暂为十府,每府二百人,半年一轮换。增设军田,划归军府耕种。治所就在那些新增口分田之处!府兵训练之余,除所领军田耕种,还要负责辖区治安,为百姓整修房屋、耕种土地。你若选此条,那你麾下的承天军便添为府兵吧!”
“这……”
且不提徐世勣乍听此策是何感受,反正罗士信是悄悄扯了扯老秦的胳膊,一脸咋舌,像是觉得李大德在夺小徐的兵权一般,结果被前者狠狠的瞪了一眼。
到底是不是夺权,这要自己去衡量。
毕竟军府设在潞州,徐世勣也还是潞州刺史,名义上的军权还在他手里。只是看李大德在其他几州驻军的做派就知道,一旦驻防的士兵动起来,去哪可就不是主将能说了算的了。
不过徐世勣彼时细品了片刻,却又觉得前者还真不是冲他军权来的,所为仍是潞州百姓。
突然多了那么多的口分田,明年便要纳租,又不给分耕牛,还不许搬迁或买卖。既然百姓种不完,那可不就得军队上呗?
他之前无论是蛊惑太原之民南迁,亦或寻寡居女子配军,都是损人利己的招数。唯有此策,算是老老实实的将功折罪。
“怪不得姓程的跑了……”
莫名其妙的,徐世勣脑中浮现出当初在潞州宣诏时那黑心程奇怪的表情,同时俯身道:“臣,愿尊殿下所言,改承天军为府兵,为潞州百姓略尽绵力!”
“呼~”
也不知道为啥,明明这第二条才是个明显的大坑,可在小徐义无反顾的选了之后,堂内众人却都松了口气,似很怕他会选那第一条一般。
“唔,起来吧!”
某赵王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把李成踹了个趔趄,喝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打扫一下,换张桌子来?”
后者狼狈跑开,其他人也立时动了起来,有的去打扫地面狼藉,有的去寻新的杯盏。待到此刻,大伙才能确认,这事儿是真的过了。
小徐欲转身去换件衣服,又被李大德叫住一块儿转去后堂,同时低声交代。
“军府一事,目下也只是个规划。你可以先着手挑选驻军地点,进行先期建设。所需花费,直接报备太原府。迁民之事下不为例,不过某知你军中多为河南之人,那些家眷尚在的,不妨派人寻来,也免得在外遭受战火。正好现下神潭军就在东南,老程也在临清关,你运粮草过去时,顺便就可接人……”
“多谢殿下成全!世勣确为此事发愁已久,此番定与儿郎言说,绝不敢忘殿下护佑之恩!”
小徐一脸感激的拱手,随后行不过几步,忽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老程?
哪个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