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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慎德庵意外失火,江大姑娘运气不好,没跑出来。”魏进福躬着身从外面进来。
这是在暖阁里,江善拿着几支梅花,正往旁边的花瓶里插。
听到魏进福的话,她眉眼怔愣一瞬,随后平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午后,江大姑娘的骨灰,已经送往睿王府。”魏进福眼睛看着地上。
江琼虽然不再是睿王世子妃,但她仍是睿王世子的妾室,她的骨灰自然该送还给睿王府。
江善先是沉默片刻,而后吐出口浊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了,侯府那边可通知了?”
自上次和陛下商量好,不再留江琼性命,她心里已经预料过这个结局。
要说有多痛快,细想一下,似乎也不见得有。
上辈子那些折磨和痛苦,早已随着陛下的呵护和关心,而变得十分遥远。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上一世的那些事情,是她一场梦的错觉。
而江琼的死亡,于她而言,不过是让她彻底抛开,那些不值一提的人和事。
魏进福抬起一点眼皮,打量着娘娘的脸色,轻声回道:“有慎德庵的师太,前往侯府通知,不过侯府并没人往睿王府去。”
江善轻呵一声,淡淡地说:“这是在顾忌着我吗?”
江琼活着的时候,千般偏袒万般偏袒,等她离世,倒是突然清醒过来。
江善不觉得开怀,反倒露出讥诮的表情。
这话魏进福可不敢接,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据闻慎德庵的师太,差点没进到睿王府,后面虽然进去了,但不到一盏茶就被送出来,而睿王府里也没半点动静,还是快要入夜前,才有五六位小厮,抬着装有骨灰的坛子,出城去了对面的山上。”
显然,睿王府这是连把江琼,埋入祖坟外面都不愿。
江善转着手中梅枝,垂眼缓缓道:“恩爱一场,却如此做派,难免太过薄情寡义。”
遥想上一世,纵使她远在渝阳,都曾听闻江琼和睿王世子,有多么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但看这一世睿王府的做派,轻而易举的抛弃江琼,当江琼被送去慎德庵后,睿王世子似乎并没去看过她哪怕半眼,这种两情相悦,还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睿王府这是审时度势,不愿得罪娘娘您呢。”魏进福不着痕迹的恭维一句。
江善对这话不置可否,重新开始手上修剪梅枝的动作。
睿王府在顾忌什么,她心里十分不清楚。
但清楚不代表她认同,睿王府这种无情无义的做法,当初为使江琼留在睿王府,侯府可是舍出大把好处,还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呢。
她不是为江琼抱不平,只是纯粹不喜这种卸磨杀驴的做派。
魏进福见娘娘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行礼后躬着身退出暖阁。
看着外面难得的明媚天气,他在心里啧啧两声,这睿王府看来是拍到马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