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妾室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把晋王妃推入水中,恐怕是打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能把人逼到这般地步,晋王妃也算是能人。
江善唏嘘的摇摇头,接着问道:“晋王妃现在如何?”
赵安荣看了眼软塌的方向,轻声道:“仍在昏迷。”
那推晋王妃落水的妾室,和暗中下毒的两名妾室,三人都已经被看守起来,不管她们有何冤屈,谋害当家主母这一条,就足以要她们的命。
江善也看向软塌的位置,脑中闪过对方小心翼翼的眼神,对赵安荣道:“让人送两碗安神汤进来,再备些他们爱吃的干果点心。”
说着她拍拍承煜后背,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两句,随后起身向软塌走去。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趴在榻上把脸埋进枕头的长瑞,不明所以的抬起脑袋,接着脸色微微一变,慌忙地跪坐起身,两只手搭在腿上,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他深深埋着脑袋,不敢去看来人的脸色,强压着内心恐慌,吞吞吐吐的说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害小皇叔受伤的......”
他以为江善是来问罪的,心里紧张到不行,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身下仿佛坐着针毡。
“你别怕,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江善如是说。
承煜受伤的事,她还不至于迁怒到一个小孩身上。
或许是对面的嗓音太过温柔,长瑞情不自禁的抬起头,而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又赶紧把头低下,盯着衣摆上的纹路不错眼。
江善来到榻上坐下,长瑞紧绷抗拒的姿态,她轻易收入眼底,放缓语调道:“长瑞,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跑到假山上去吗?”
听见这话,长瑞立马想到,自己偷哭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顿时脸上像是有火在烧,恨不得现在地上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躲上个十天半月。
对面的小孩低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他的耳朵却是噌的一下爆红。
江善怔愣过后,露出一抹明悟的轻笑,她对着赵安荣示意一下,让他带着殿内的奴婢,都先到外面去候着。
等到房里的奴婢散尽,江善继续道:“你如果不愿说,也没有问题,不过就如陛下所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那假山陡峭又危险,日后万不能再上去,也莫叫太后担忧,好吗?”
长瑞眼睑颤了颤,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衣裳。
江善没有急着催促他,见他身上褪去外衣后,只着一身薄薄的单衣,微蹙着眉拿过旁边的薄被,动作轻柔的搭在他身上。
细腻清淡的幽香,与肩上落下的重量,令长瑞不自在的动了动,但紧接着后背涌上来的暖意,却是让他愣住。
他好像终于发现,对面的人没有惩罚他的意思。
松口气的同时,他又有些怀疑,抬起头问道:“贵妃娘娘,您,您为什么不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小皇叔就不会受伤。”
江善简单道:“为什么怪你,愿不愿意救你,是由承煜自己决定。”
长瑞两只手揪着衣裳,眼里的疑惑更甚,他几次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又因为某些缘故而犹豫迟疑。
江善看出来了,但没有贸然询问,只等着他自己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