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急忙辩解,话里满是委屈。
沈相也呵斥道:“你二娘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出去多走动。你竟然如此多疑,不知好歹地说出这种伤人心的话来。”
“爹!”沈北思不服气:“您好歹也是我长安的一国之相,怎么就连基本的明辨是非都不能?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她们都是故意设套!”
“人家甄夫人好意让你到暖阁里换下衣裙来,难不成也有错了?”
“是,她是让我到暖阁里换下衣裙,让府上婆子帮我缝补。可她给我拿过去替换的衣裙又瘦又小,我脱下自己衣裳后,折腾半天压根就穿不上。否则也不会衣衫不整地被他甄修良撞到。”
“天地良心,”甄氏着急分辩:“我大嫂也是看你与她闺女身形相仿,怕你换下衣裙之后太冷,就命下面婆子拿了一条给你暂且穿着。哪成想到你会胖这么一些?”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偏向着你娘家人说话。偌大的甄府,那么多的奴才,竟然让一个男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暖阁里去。若是说不是故意地害人,我是不信的。”
沈北思据理力争。两人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甄氏又巧舌如簧,反驳得有理有据。
沈相夹在中间,明显是偏向甄氏的。
沈峤站在门外,大概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沈北思穿着新衣服赴宴,结果半截出了意外,裙子开线了。
于是甄氏的大嫂便提出让她到暖阁里换下衣裙,交给婆子缝补。然后还“好心”地命人拿来自家女儿的衣裳给沈北思暂时替换。
结果衣裙太瘦,沈北思穿不上。好巧不巧的,甄氏的侄子甄修良就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暖阁,恰好见到衣衫不整的沈北思。
甄修良,沈峤自然知道,甄府的三公子,不学无术,眠花宿柳,是甄府几位公子里最不成器的一个。
现在虽说在衙门里有了正经差事儿,但是因为臭名在外,一直还未成亲。换句话说,没有哪个正经人家愿意将自家女儿嫁给他。
甄氏一直言之凿凿地反驳沈北思的话,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说此事巧合,沈峤也是不信的。
古代男女大防,府上有宴请,男女席位必然分隔,会备有专门的女眷休憩之所。门口也会留着婆子伺候,端茶递水,听从使唤,阻止男客进入。
甄修良会闯进沈北思更衣的暖阁,而且还是在最恰当的时机,摆明就是有猫腻。
沈北思大半是被甄氏算计了。
屋子里,沈北思与甄氏两人唇枪舌战,沈北思又气又怒,说话有些口不择言,甄氏便急赤白脸地向着沈相解释。
大概,沈相也觉得沈北思今日受了委屈,不忍再落井下石,说话的口气和缓了不少。
“好了好了,如今错事既然已经铸成,多说无益。就按照你二娘所说的办吧。”
“我不!”沈北思一口回绝:“让我嫁给那个浪荡子,我死也不同意。”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还愿意再娶你?”
“此事的确是被甄家人撞见了不假,但只要他们不声张,外人怎么知道?他甄修良浪荡轻浮,居心不良,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情。我就不信他甄家人敢四处张扬。”
甄氏阴阳怪气:“我大嫂珍惜你的清誉,的确是第一时间就命令下人闭嘴。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能保证呢?
你就算是另外嫁了别人,人家但凡听到一点不好的风声,还不是一样将你休回相府?
到时候你再改嫁,想嫁到甄家这样的门楣只怕也是高攀了。修良知根知底儿,还能委屈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