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坐起身,刚想招呼外面的人小心,别冒冒失失的,中了自己提前布下的机关。那人在她门口转悠了几圈之后,竟然又走了。
沈峤心里一动,轻手轻脚下床,走到窗前,撩开一点窗帘,顺着玻璃向外瞧。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院子里一片皎洁的月光铺展,照得院子里亮如白昼。
沈峤只从那背影就瞧出了是谁
—秦若仪。
沁凉的夜里,她披头散发,只穿着一身里衣,双臂下垂,踢踢踏踏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又朝着沈峤房间这里走过来。
这幅场景,瞧在眼里,沈峤心里竟然不觉有些发毛,感觉有点诡异。
她并没有吭声,只安静地等待着,她想看看,秦若仪究竟是想做什么?
那个深更半夜闯进自己房间里,给自己下药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秦若仪在沈峤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几次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敲门,但是又顿住了。
就像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时候,林心雅房间的窗子打开了,林心雅探出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秦小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做什么呢?”
秦若仪恍若未闻一般,并没有搭理林心雅。
林心雅又继续道:“姑娘今日累了一天,饭都没有吃好就去休息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明日再说,不要打扰她。”
秦若仪慢慢放下要敲门的手,然后转身,径直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房门关闭,没有了动静。
林心雅哼了一声,也关上窗子,回去睡了。
奇怪。
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林心雅忍不住问秦若仪:“你昨夜找沈姑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秦若仪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找峤峤了?”
“三更天的时候。”
“我都已经睡了啊,找峤峤干嘛?”
“我亲眼看到的!”林心雅笃定地道:“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一声不吭地回去了。”
“怎么可能?”秦若仪问身后丫鬟:“你们见到了吗?”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眸光微闪,然后齐刷刷摇头:“我们睡得沉,没有听到。”
林心雅望向沈峤,有点委屈。
沈峤知道,自己不应当胡乱猜疑秦若仪,但是她的举止的确有点反常。很是令人费解。
说她居心不良吧,她一举一动并没有偷偷摸摸;说她不畏人吧,她还不肯承认。
沈峤望着秦若仪,一字一顿:“昨夜,我也亲眼见到了。”
秦若仪一愣:“见到什么?”
沈峤认真地道:“我亲眼见到,你昨夜里跑到我的房间门口来,在我门外转悠了两圈,方才回去。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可是又不好开口?”
秦若仪支支吾吾道:“我的确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可是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不是我昨夜吃晚饭的时候贪杯喝多了?你那酒后劲儿真大,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觉得迷糊糊的。”
“前几日夜里,我似梦非梦的,感觉好像有人曾翻窗闯进我的房间里,是不是你?”
秦若仪勉强挤出一丝笑:“峤峤,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倒是觉得,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秦若仪的笑在脸上僵住了:“怎么可能?我偷偷进你房间做什么?图财还是劫色啊?”
这也正是沈峤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人跑到自己房间,给自己下药,可又什么都不图,就为了跟自己藏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