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邯离开宅子,沈峤在秦若仪门口伫立了片刻,犹豫着,不知道究竟应该跟秦若仪说点什么。
不可否认,穆锦衣的话多少还是令她心里有点隔阂,不再像原来那般,与秦若仪心无芥蒂,无所顾忌地玩笑。
自己怎么说,才不会伤到秦若仪的自尊心?
假如,秦若仪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想法的话,又如何坚决果断地断了她的心思呢?
秦若仪跟前的小丫鬟开门出来,见到她立即就低垂了头,扭脸看一眼屋里的秦若仪,悄悄地关闭了屋门,然后走到沈峤的跟前,冲着她福了福身子。
“沈姑娘。”
沈峤努努嘴:“你家小姐没事吧?”
“正趴在床上哭呢,她不想回尚书府,更舍不得您。”
沈峤默了默,没说话。
小丫鬟吞吞吐吐地道:“有句话,奴婢大胆,想跟沈姑娘说一声。”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小丫鬟轻轻地嗯了一声:“关于我家小姐,别的事情奴婢们不太清楚,但是她夜里起夜的事情,姑娘确实是误会她了。”
“喔?”沈峤挑眉:“你们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小丫鬟依旧低垂着头:“我家小姐有夜里梦游的毛病,这事儿我家夫人老爷,二少夫人,还有我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知道。
所以我家小姐自小睡觉的时候都有人作伴儿的,但是夫人怕说出来,吓到她,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沈峤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是觉得秦若仪的一举一动,有些奇怪,便又打消了。
“她经常梦游吗?”
“没有,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她已经极少梦游了。只不过,换了新的环境,换了新床,她又发作得频繁起来。
我们私下里跟我家夫人说了,夫人劝说她,她也不肯回尚书府,只能叮嘱我们两人,夜里睡觉一定要警醒一些,千万看好了她,免得出什么意外。
而且,夫人说,她梦游的时候,一定不要打扰她,说万一被惊醒了,魂儿就丢了。”
“你们两个怎么不早说呢?”沈峤嗔怪道:“让我误会了她这几日。”
“我家小姐夜里真的没有去过您的房间,她每次梦游总是喜欢到您的房门口转悠,我们猜着,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跟您说,可是一直闷在心里,不好开口。
所以就一直有些犹豫,成了心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进入您房间的,另有其人。”
沈峤不由一惊:“你们知道是谁?是不是亲眼见到了?”
小丫鬟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夜我家小姐脖子疼,其实不是睡落枕了,而是被人一掌给砍晕了,那人就是从姑娘您的房间里出来的。”
“是什么样子?男人女人?”
“男人。武功很好。”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没有,最初的时候,我以为是邯王殿下。所以见他一个手刀打晕了我家小姐,我也没敢出一点声响,更不敢出去。
后来,他将我家小姐送回了房间,然后跃上房顶飞走了。我才看清不是邯王殿下。
因为,他的头发比邯王殿下的短。至于样貌,我当时吓坏了,没看清。”
“那你第二日怎么不说呢?”沈峤顿时有些着急。
小丫鬟再次吞吞吐吐,小心看了一眼沈峤的脸:“我见我家姑娘只是昏迷,那人并没有对我家姑娘做什么。
我怕,怕姑娘你识得那人,说出来,对您清誉不好,所以,这事儿只有奴婢一人知道,谁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