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立即带着她拐到后院,进入一间放置杂货的房间,然后打开机关,从橱柜后面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阿诗卓玛躬身入内,沿着台阶向下,下面原本应当是酒楼一处存放酒水的地窖。现在搁置了一桌四椅,权做议事的密室。
通道口在身后重新关闭。
阿诗卓玛侯了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匆匆进来,通道的门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上面拾级而下。
阿诗卓玛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瞬间一怔,然后眼圈逐渐发红,眸中有水气氤氲。
最终,眸子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伸开双臂,飞一般地扑进对方的怀里:“二哥,你真的没死,简直太好了!”
狼行眉尖微皱,疼得从牙缝里“嘶”了一声,然后将阿诗卓玛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是二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阿诗卓玛几乎是泣不成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丢下我不要我了!”
“好了,”狼行安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阿诗卓玛在狼行肩膀上蹭蹭脸,然后吸了吸鼻子,这才想起他肩上的伤。
“在驿站里救我的人是你是不是?你的伤怎么样了?”
狼行摇头:“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不过就是点皮外伤,没事的。”
阿诗卓玛瘪瘪嘴,十分委屈。
“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大哥说你已经死了,我还亲眼看到了你的首级,看到那人耳朵上戴着你的耳环。我以为,肯定就是你了。”
狼行默了默:“我被大哥派来的杀手追得无路可逃,又身负重伤,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寻了一个与我十分相似的人,李代桃僵,勉强逃过一劫。”
“那你怎么不回南诏呢?你可知道,现在大哥囚禁了父王,独揽朝政,党同伐异,大臣们死的死,罢官的罢官,剩下的也全都敢怒不敢言。
就连我,都被大哥视作眼中钉,说得好听,让我来帮宸王解蛊,其实假如他的阴谋败露,我就要永远留在长安,回不去南诏了。
我不答应,他就拿父王威胁我,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答应来了长安。”
“让你受委屈了。”狼行无奈道:“正是因为此,我才不能回去,更不能联络你。否则就是以卵击石,必败无疑。”
“那你留在这上京,屈尊给沈峤那蛮横不讲理的女人鞍前马后的做下人,定然受了很多的委屈。”
“那是你不了解她。”狼行认真地道:“二哥这条命就是她救的。当初我身受重伤,又被杀手追杀,是她掩护我周全,又替我治伤,这才瞒过大哥的人。”
“难怪二哥你对她那么好。看在她救过你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不跟她作对了。”
“你若是与她接触久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阿诗卓玛揣摩地打量他,带着不悦:“二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喜欢上了她,所以留在上京,不肯回南诏吧?”
狼行面皮儿微红:“我留在沈峤身边,自然有我的原因。”
“就因为她是邯王的意中人?”
“最初我决定留下来,的确是因为她的身份。司陌邯专门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危,大哥的人不敢在她的跟前太过于放肆。”
阿诗卓玛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上京城暗潮云涌,竟然隐藏着我们的南诏人,而且潜伏的人手不少。我就决定,留下来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