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耐心劝解道:“若是谎言,就不可能完美地无懈可击。我们逐件事情梳理,总是能找到花侧妃供词里的漏洞。
比如花侧妃说,她是自从芊芊一事之后便暴露了身份,那么当时的车夫等人都有可能成为证人。
还有给邯王殿下下蛊一事,花侧妃说,是太子命人所为。当时我们审问南诏混进军营里的奸细的时候,他的确是说,是有人主动联系他,拿走了樱血蛊。
此人虽说已经被花侧妃灭口,但是仍旧有迹可循,需要我们一起抽丝剥茧,寻找证据推翻她的话。
假如太子殿下不配合我们,让我们自己盲目猜疑,很难求证。”
太子妃从沈峤的话里,听得出来,她是真心想要帮助太子查明此案真相,而非前来落井下石的。
顿时鼻子一酸,眼睛里就又溢出泪光来。
“那我一会儿再劝劝太子殿下,让他仔细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沈峤见她面色无华,满脸愁苦,劝慰道:“你身怀六甲,也不必太过于忧虑了,放宽心态,好好保重身体,我会尽力的。”
太子妃点头:“以前我对沈姑娘多有得罪,还请沈姑娘不要计较。”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含热泪,声音里却又带着讨好的意味。
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以前都从未正眼瞧过沈峤一眼,就连从她跟前过,就是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的。
今日却为了太子,主动向着自己卑微道歉,就怕自己因为她以前的失礼,而不够尽心。
所以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只有你最难的时候,才能看清身边人究竟是人是鬼啊。
沈峤离开太子府,带着主簿又去找了一个人。
虫王节在宫里借用龙袍陷害自己,被太子休弃回府的那个王侧妃。
太子不配合,她只能一步一步求证花侧妃的供词,看究竟是花侧妃胡言乱语,还是确有其事。
王侧妃与秦若仪不同,秦若仪离开凌王府乃是和离,司陌年好歹周全了她的名声。
王侧妃则是因为犯错,被皇帝老爷子直接下令给休回家了。
所以无人再敢求娶。
幸好娘家也是有权有势的,给她在府外置办一座小宅院,安排了下人伺候着,按月支付月银,就这样养着。
沈峤一路打听,来到宅子里,敲门向着下人表明来意。
下人入内回禀,一会儿的功夫出来,再次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我家夫人说不想见,请沈姑娘回去。”
沈峤见对方对自己仍旧很大的敌意,也没有客气:“那烦请你转告你家夫人,我是奉旨查案。她必须要见!”
下人见她口气强硬,不敢怠慢,又重新进去,片刻功夫出来,毕恭毕敬地将沈峤请了进去,却将主簿拦在了门外。
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侧妃一身素衣,不施脂粉,坐在迎面中堂椅子上,整个人看起来很颓废。与上次在宫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见到沈峤进来,她也不愿动弹,只撩了撩眼皮:“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沈峤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是想问你上次在宫里的那件事情。”
“有啥好问的?我都已经落得这样的下场了,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过瘾,想要再踩上一脚?”
“我想问你,是谁指使你做的?”
“我自己看你不顺眼,难道不行吗?”
“你自从被休弃回家,她穆锦衣也没有来看你两次,可见你们关系并不见得有多好。若是说你是为了替穆锦衣出气,我是不信的。”
“我当时说了,是花侧妃指使我的,你们不是不信吗?”
“你与花侧妃水火不容,你会乖乖地听她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