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看着楚烆走出去,她也想到了这一层,楚烆来官州,手中不可能没有地势图,正确的地势图上也会标注清楚,哪里需要她靠这一本山海游记来提醒。
究竟是谁,换了地势图和舆图,还是在这么悄无声息的情况下,瞒过了楚烆。
楚烆这一出去,直到后半夜都没有回来,崔滢上过药后窝在床上,窗外忽而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外头狂风挟裹着暴雨在窗边撕扯。
崔滢起身披着外衣下床,琥珀和冬月走进来,两人只是从另一间屋子绕过来,路程都算不得远,裙摆都被雨水打湿了。
“姑娘,雨太大了。”
琥珀收了伞说了一句,冬月关上门快步走到崔滢身边:“殿下和成充还未回来,姑娘,咱们要不要.”
虽然崔滢从未言明过自己的目的,但好歹冬月也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是能猜出她的想法,更别说琥珀告诉过她,青木镇的事情。
姑娘从不是被圈养的云雀。
崔滢拉住冬月的手轻摇头,楚烆和成充都不在,这座院子如今就剩她们三个人,可是她不敢赌,在暗处有没有楚烆的人。
“去寻人,传信给应东。”
沉思片刻后,崔滢下了这个决断,如今逃跑不是合适的时机,还会再次激怒楚烆,等等,再等等,会有机会的。
“奴婢去吧。”
琥珀转身便要离开,只是还未打开屋门就听到外面的大门被人急促的拍着,三人对视一眼,冬月将崔滢护在身后,琥珀撑伞去查看。
“我是崔叙。”
她不认识外面的人,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妥,吐出四个字,隔着摇晃的雨幕传入了琥珀的耳中。
半晌后,崔叙穿着一身蓑衣站在屋门口。
“滢滢,快跟我走。”
崔叙看向站在屋子里的崔滢,姑娘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解,崔叙解释道:“殿下在东村遇刺,如今生死不明,有人在追杀你们,你必须离开这里。”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官州,水会这么深,如今的府衙早就是一团乱,他是趁乱过来的。
“殿下生死未明?”
崔滢上前一步,崔叙点头:“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说罢,他看了眼崔滢的腿转过身,男人弯腰示意她上来:“别怕,兄长护你。”
就像她在崔府那七年一般,每次她受到孟金翠的惩罚,他都会这么说。滢滢别怕,有兄长在。
他始终是她的兄长,是她的哥哥。
崔滢摇头,拿过一旁的伞:“我们走吧。”
崔叙不会害她,所以他口中所说之事,应当是真,只是楚烆遇刺的事情,令她有些琢磨不透,他,会预料不到吗?
男人看到她拒绝的动作,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四人从院子的后门出去没多久,一行黑衣打扮的刺客就来了这里,为首的那人目露凶光:“跑的还挺快,给我追,主子说了,一个不留。”
崔滢忍着脚腕上的疼痛,跟崔叙保持着一致的步子,他对官州很熟悉,七拐八拐的就把她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处。
“滢滢,官州接下来会很乱,不要出去了,殿下那边我会想办法的,如果你想趁乱离开,我也可以送你离开。”
他抬眼看她,随后将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中:“引路帖,收好了。”
崔叙不傻,他知道崔滢从来都不是什么胆小如鼠的性子,也知道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