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烆没有说话,崔滢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找补:“我”
“孤不会哄人。”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哄人这种事情,孤从未做过。”
男人的话带着几分无奈,却有种无端的宠溺,崔滢刚要开口,便听他带着温柔的话语和几分认真的求问道:“滢滢教教孤,怎么哄你?”
崔滢张嘴,脸色复杂,怎么现在,倒像是他在跟她撒娇一样?
只不过这个话题没等楚烆继续下去,就听外头成充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殿下,云州来了封信,是给娘娘的。”
成充手中拿着那封信,敲门说道,楚烆让他进来把信放下。
内屋与外堂隔着层纱幔,成充看不到里面的两人,他放下信便离开了这里。
云州的信,除了崔家,似乎也没有旁人了。
“若是崔家的信,不如让成充扔掉。”
崔滢穿上鞋子去换衣裳,楚烆难得见她小孩子气的一面,他看着她的动作,不发一言,要是她可以永远这样就好了。
“崔叙不在,崔云良被罚俸三年,没了马超阳的支持,他的日子必定不好过,所以只能来求我了。”
她说了一句,转身看向楚烆:“害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按理来说,革职都算是轻的了,毕竟作为云州太守,他的不作为就已经害了许多人。
楚烆朝她勾了下手,崔滢此时也穿戴好衣裳走过去,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而后将她的腰带松了下,系了个漂亮的桃花结。
这桃花结是上京最实行的系法,贵女们都爱这么系,可是楚烆却没见崔滢这么系过,她的穿着永远都是简雅大方的。
果然人美,怎样都好看。
“云州地处偏僻,又难出政绩,没人愿意来,你又怎么敢保证,下一个来云州的,不是像崔云良一样呢?”
贪官自古以来都有,朝廷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动摇国之根本,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这次,是他们太过分。
妄图用钱财来控制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人。
崔云良是贪,是没用,但他比起常文廷,算是好很多了,所以常文廷才会被斩首,他只是被罚俸。
“喜欢吗?”
楚烆打完桃花结后便松了手,崔滢低头,不知何时那上面已经挂上了一条精致的蝴蝶坠子,明明这里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也不知楚烆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这是?”
崔滢伸手拿起那蝴蝶坠子,这是一条银制的蝴蝶坠子,蝴蝶是镂空的,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便要飞起来一般。
瞧着像是南诏的东西,不似中原的物件。
“就当你教孤哄人的束脩了。”
崔滢听着这句话,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松开手,撩开纱幔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也不会。”
楚烆看她背影,面上笑意渐渐散去,他用发带将发束起,袖子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昨日那染血的腕间似乎有一条丝线在顺着血脉向上攀爬。
他瞥了一眼,用指尖按住它:“安静些。”
丝线挣扎了下,最终停止动作,将自己盘成了一只蝴蝶的轮廓,远看便像是纹身一般。
楚烆用袖袍盖住手腕,蝴蝶的印记也趋于平静,缓缓消失。
从官州出发回上京,他们要走很久,官道最是平稳,但走水路却快一些,原本楚烆想的是走水路,但如今崔滢有孕,走水路她不适应。
所以宁可慢些,也别折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