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蜗？！”</p>
蜗蜗看了被拍的咚咚响的壳身，咬紧牙齿，不吱声。</p>
只是背过去，将那些试图干扰主人的海兽狠狠撕裂。</p>
画萱得不到回应，更加心慌了。</p>
“元辛碎？元辛碎你在不在！”</p>
“你帮我打开！”</p>
“元辛碎！”</p>
画萱开始用自己完整的那只脚去踹，去踢。</p>
元辛碎就在殷念身边。</p>
他当然看见了殷念身体的变化。</p>
狂暴的精神力被他死死摁住。</p>
只要他想。</p>
他可以让殷念停下。</p>
“念念。”</p>
他轻声说：“够了。”</p>
他看着殷念变得空瘪的身体。</p>
手脚冰凉，眼底的光碎成星星点点，“够了。”</p>
他看见一个又一个的小岛上。</p>
开始出现金钟雏形。</p>
“再这样下去。”</p>
“你的身体将永远不可能再恢复。”</p>
“献祭是不一样的。”</p>
“念念，这不是你靠虫族血脉，或者是母树给你的生命本源就能恢复的伤势。”</p>
元辛碎声音也快碎了。</p>
“已经有三千多个金钟了。”</p>
“你已经很努力了。”</p>
“容纳我们和万域，四区，还有我们认识的那些人，绰绰有余了。”</p>
“你现在停下。”</p>
“我去找堕化核心。”</p>
“杀了他。”</p>
“这场灾难就结束了。”</p>
元辛碎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已经要压不住山呼海啸般的精神力了。</p>
现在立刻！</p>
打断她打断她打断她！</p>
元辛碎的脑海中不断的响起这句话。</p>
他快疯了！</p>
可没人比他更清楚。</p>
被分开的小岛一共有三万五千多个。</p>
有的小岛上有人。</p>
有的没有，却有无数庞大的资源。</p>
是能让剩下的人在灾后活下去的资源。</p>
这才不到十分之一。</p>
而殷念。</p>
她大概……</p>
元辛碎脸色几次变换，最后定格在了一副冰冷的神情上。</p>
他和殷念不一样。</p>
所有人都说他和以前不一样了。</p>
其实说不一样，有些东西是不变的。</p>
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没有殷念重要。</p>
就算将所有人都放在天平的一端，而另一端上站着殷念。</p>
他也会为了殷念，将那一端的天平彻底压下去。</p>
纵然心痛，愧疚，但这是他的取舍。</p>
所以，他要拦住殷念。</p>
现在她的五脏六腑，心脏还没有融化。</p>
他可以慢慢陪着殷念调养。</p>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p>
无数汹涌的精神力得到了主人的首肯。</p>
汹涌的往殷念身上扑过去。</p>
可就在那精神力要将殷念从冥想的状态中生拉出来的时候。</p>
殷念却率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p>
她伸出了一只手。</p>
只是随意抓住了那暴躁的精神力。</p>
一点力气都没用。</p>
那精神力就下意识乖顺了下来。</p>
她仰起头。</p>
看着元辛碎。</p>
元辛碎眼睛通红，眼尾也红。</p>
脸色雪白，可唇却鲜红，看着像是一只怨气深重的厉鬼。</p>
元辛碎手掌捏紧又松开。</p>
宽大的衣袍遮住他的动作。</p>
先开了口，“你生气了。”</p>
用的甚至是肯定的口吻。</p>
他知道，殷念等这一天很久了。</p>
等待胜利太久。</p>
他却要拽住她。</p>
可他就要拽。</p>
他做不到。</p>
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p>
却不料殷念只是露出一个笑容，语气温柔：“生气？我没有。”</p>
“抱歉。”</p>
“我考虑到了很多人，没有考虑你的感受。”</p>
“睡睡，是我错了。”</p>
她需要他。</p>
所以让他过来，找到了每个小岛的位置。</p>
可却忘记了。</p>
她走的这条路。</p>
在他看来，他大概比她还痛。</p>
“但是抱歉睡睡。”</p>
“我还是得做这件事情。”</p>
“我们都等待了太久不是吗？”</p>
她伸出手，和他十指紧扣。</p>
“但是我和你保证。”</p>
“睡睡。”</p>
她的精神力和她的手一样。</p>
紧紧扣住了元辛碎的精神力。</p>
“这一次，我做什么选择，都不会再丢下你。”</p>
“我若是能活下来，我们就一起活下来。”</p>
“若是不能……”</p>
“我们就一起走。”</p>
生死相依。</p>
这是我能给你许下的唯一承诺。</p>
那些狂躁的。</p>
不安的。</p>
甚至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安抚。</p>
它们乖顺了下来。</p>
和殷念的精神力死死交缠。</p>
连灵魂都要打上互相的印记。</p>
元辛碎眉宇间的阴沉消失了。</p>
他定定的看着殷念。</p>
缓缓道：“好。”</p>
只要你能让我和你死在一起。</p>
那你做什么选择。</p>
我都不再干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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