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长大了。</p>

满眼戾气，被她爹养的很不好。</p>

好在她自己还算争气，不像她爹。</p>

母树知道。</p>

她像自己。</p>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p>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在每一个普通的傍晚，她的孩子就会像现在这样，出去玩的尽兴了之后，回来找她。</p>

和她曾经梦里的样子一样。</p>

她会努力的跑向她。</p>

不管她走到多远的地方。</p>

只要日落。</p>

就会回家。</p>

可想象中，孩子只是一个模糊的光影，她没有脸，因为她不知道，轮回了一次四季后，她会长得多高，是不是头发浓密了些，是不是脸颊圆润了些，是不是个子高了些。</p>

她什么都不知道。</p>

自然连梦里，也想象不到。</p>

于是，母树看着自己身下的那些力量。</p>

开始围绕着芽芽打转。</p>

芽芽看起来很吃惊，可她没有顾得上那些澎湃的力量。</p>

她只是努力的跑向她。</p>

但她的身形发生了变化。</p>

那些力量簇拥着她的神魂，滋养着和她一脉相承的芽芽。</p>

芽芽的身体开始逐渐抽条。</p>

芽芽两岁了。</p>

芽芽五岁了。</p>

芽芽十岁了……</p>

她越来越高。</p>

越来越漂亮。</p>

最后，长成了一个大姑娘。</p>

母树的身形开始缓缓颤抖。</p>

她坐在墙头。</p>

看着她每踏出一步，就长大一点。</p>

她的梦变得真实又充盈。</p>

再也不会因为没见过她长大的过程而想不出具体的样子。</p>

母树闭上了眼睛。</p>

够了。</p>

了无遗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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