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房间内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屋子里虽然静悄悄的,但却没有关灯,温暖的灯光始终照耀着。
汪文迪就倚在墙边等着她,见她出来,便直起了身子,朝她伸出手去。
她嫣然一笑,牵住他递过来的手,掌心温暖,两人拉着手一起回了房间。
张霏霏取下发箍和发卡,一边洗脸一边问道,“文迪,咱们在参加羽村祭礼的时候,你因为没有源初之羽而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那到底是哪儿?阿妹和飞诞,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来不止是陈月歆,她也没看懂阿妹先与飞诞为敌,又与飞诞相合的操作。
汪文迪垫着枕头靠在床上,翻着手里的漫画书,书已经看了一半。
这画面甚是和谐,就像相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他搭着腿,答道,“另一个地方,实际上是塔林。”
“没有源初之羽的人,会被视为异类,丢进塔里,等着被剥皮。”
“自然,那些小喽啰奈何不了我,到了地方之后,我就摆脱了它们的控制,然后我想返回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闯不出塔林。”
就在这时,塔壁上的花纹开始变化,变化而成的,乃是一幅幅仔细的壁画。
壁画所指,确有深意。
他研究了一会儿壁画,从中得知,所谓羽村一局,实际上就是阿妹要入局者经历当年阿姐被献为祭品一事。
讲到这,汪文迪皱了皱眉,合上了书本,道,“看完壁画,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塔林入口外,然后我就立刻赶了过来。”
张霏霏洗漱毕,爬上了床,也垫了个枕头,靠着道,“既然是要我们过完一局,那你为什么又要阻止飞诞杀她?”
“因为我从壁画里看到的结局……”汪文迪很自然的把她揽到臂弯里,继续道,“你知道阿妹在阿姐被害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她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她那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突然暴涨邪化,然后将整个羽村的人,全部杀光了。”
羽村的灭亡,与一个叫明流火的女人有关。
汪文迪接着道,“当时你们所有人都在现场,如果任由事态按照原本的结局发展,下场就是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局里,因为过一遍局并不是破局的关键,说到底,破局的关键仍是羽道泉。”
“所以我必须强行改变结局,我阻止的不是飞诞,是阿妹。”
然后阿妹气急败坏,才与飞诞相合,力量寄于飞诞之身,只需破坏飞诞的三魂同七魄,他就能轻易得手战胜它。
张霏霏追问道,“那那些石碑……?”
汪文迪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眼中有一丝疼爱,道,“我在其中,看见了姐妹俩的父母。”
“那些灵体,想来都是羽村中生有双胞胎,而又不肯送出孩子,为与规则做对抗,最后牺牲的父母吧。”
机灵鬼与沉稳哥,亦是双生。
他们在保护兄弟俩,就像曾经为自己的孩子拼命一样。
可是生在羽村的他们,反抗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故而血染石碑,石碑暗红,心有余却力不足也。
张霏霏也叹气道,“为人父母者,舐犊情深,谁肯抛弃自己亲生的孩子呢。”
汪文迪点头沉吟,道,“的确,好在有他们,否则重塑肉身的机会,怕是都要没了,那机灵鬼不得哭死啊。”
她认可道,“虽然我没有同他们一起经历那些,不过能够看得出来,这两兄弟的感情非常之深。”
谁都拼命想让对方活下去,无论是聪明一世的沉稳哥,还是只聪明一时的机灵鬼。
汪文迪没再说话,只是拉下了两人的枕头,在被窝里紧紧的抱着她。
那股柔软的清香侵入了自己的神经,一如既往的令他感到舒心。
他不语,是因为在羽村一局中,还有诸多的疑点他未能全部解决。
村长会成为力量的载体之一,倒不难理解,毕竟他是祭礼的主持人,也是羽村的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