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你多大了?”汪文迪捏着下巴,接连问道,“叫什么名儿?”
他语气平平,但个个问题都回答了来,道,“六百岁。名称殷扬。”
“这么简单就告诉我了?”汪文迪挑眉道。
“陛下有命,”他顿了一下,简短道,“你的问题,我都得回答。”
汪文迪挑毛病道,“那刚才我问你沧溟兄找我何事,你又不答,只说是奉命,你是不是糊弄我呢?”
“陛下说的是我必须要回答你的问题,可没说要我如何回答。”殷扬冷声道。
他眉目间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看上去好像一台现代人工智能,既规规矩矩、冰冰冷冷,但又有自己的思想。
“六百年?六百岁?”汪文迪的白眼早翻上了天,没与他继续做口舌之争,自顾自的琢磨起来,道,“你从出生就跟在他身边了?”
交流间,两人已走到了一偏僻之处。
之所以说其偏僻,是因为于华贵典雅的宫殿相比,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眼前的景色一眼就可以看尽,没有人靠近这里。
说是园子,又没有围墙和拱门,只有随意的一道栅栏,上面爬满了青黑色的藤蔓,周围黑气缭绕,让人都分不清这是人工修葺的,还是天然形成的。
待到走近时,汪文迪便感觉到了那一股冲天的魔气。
殷扬没有再和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停住了步子,道,“陛下就在里面。”
他瞥了一眼,察觉了对方不会同他一起进去的意思,点了点头,重新看向眼前的路。
寸草不生,了无生机,也根本没有一条能明确通往内部的路。
汪文迪凝神屏息,走了进去。
他不露声色的使盘桓的魔气不能近自己的身,一路畅行无阻,道路两旁多得是动植物的尸骸,唯一长盛不衰的只有一种花。
就是他此前在王宫中曾经见过的那种,散发着浓香的花。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眼,一道挺拔凛冽的背影出现在了前方不过五米处。
他走了过去,与之站在一处,面前的地势下降,形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二十米的深坑,坑中黑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坑的周边,那些花更加茂密的生长在一起,株株分明,又簇拥成团。
沧溟没看他,始终盯着这个坑,他的气息与这里面的浑然一体,却更出类拔萃,高之一等。
汪文迪直言道,“沧溟兄,找我何事?”
他淡然道,“你不是想知道通往昆仑九井在哪吗?”
“孤很好奇,”他背着手,神态稀松平常,道,“昆仑到底是神境,就算你有很强的修为,但神魔究竟是不两立的,你为何非要去昆仑?”
“找东西。”汪文迪简单答道。
“找什么东西?”他接着问道。
汪文迪摆了摆手,笑道,“这就是私事了。”
沧溟沉默了一会儿,嘴边又浮现出了令人胆寒的笑意,道,“在这里,没有人敢不回答孤的问题。”
两人之间掠过一阵冷风,他也跟着笑了,保持原本的态度,道,“那是因为沧溟兄直到今时今日才遇见我。”
“很好。”沧溟没有追究,转了话题道,“那就等价交换如何?”
他道,“我觉得不错。”
“你仔细看看眼前的坑中,能否看见别的物件?”沧溟沉静道。
闻声,他眯了眯眼,专心朝黑气之下、更深的地方看去。
那更深的黑色好像在底下勾勒出了一个特殊的形状,占据了整个坑底,隐约还散发着淡然的银光,透过这极薄、极轻的,不易察觉的光,他似乎能听见其中夹杂着的幽婉的哀鸣。
“这是……”他琢磨了一阵,道,“有点像花?”
沧溟继续道,“魔界至宝,咫尺颜。”
他就介绍了这么一句,随后扬起手,挥出一道黑光,拨开了坑中凝聚不散的黑气,让里面的东西得以被清晰看见。
那的确是一朵巨大的花,可根茎枯萎,花瓣干裂,俨然一副死物的样子。
没多久,黑气又慢悠悠的埋没了它的模样。
他单刀直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道,“你若能令咫尺颜重现生机、焕发魔能,孤就告诉你九井在哪,并且亲自护法送你通过九井,前往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