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所说干将莫邪以至亲鲜血喂剑，其实只是刀剑养灵的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用刀剑主人的鲜血去喂剑养剑。”</p>
“至亲之人由于和铸剑人血脉相通，有更大机率能够相互感应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p>
“同样的道理，用血炼法铸成的神剑问世之后，由于剑主人每日佩戴温养，使之杀敌，与之朝夕相处，长此以往也会有更大的机率产生共鸣，从而生出剑灵。”</p>
听到这里，牛顶天怔然不语，虽说已经有过比较玄幻的经历，但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还是感觉有些玄幻。</p>
张瘸子说了半天似乎有些嘴干，端起地上的酒碗将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变得落寞。</p>
目光缓缓移动，凝望着不远处的剑炉，轻叹道：“可惜的是，从先祖张鸦九到我这几百年，再沿着先祖师门往上追溯一千年，也没能造出一柄生出灵气的宝剑。”</p>
“那种绝世神兵似乎从先秦往后便开始断绝，再也无人能够铸造出来。”</p>
“那张先生为何还能如此笃信？”牛顶天不解地问道，紧接着又为其添了一碗酒水。</p>
与此同时，心里也不禁暗自琢磨了起来，后世有种说法是先秦之后灵气枯竭，再无练气士，兴许也和其间的因素有关。</p>
就像从天龙到射雕，到神雕，再到笑傲，习武者的武力变得愈来愈低，直至最后只能练习那套雏鹰起飞和时代在召唤，仿佛这方世界都在不断衰退。</p>
张瘸子缓缓道：“我这铸剑的技艺往上是张氏祖辈相传，再往上便是先祖师门一脉单传，最早更是可以追寻到先秦时期，其中的一些秘幸自然是完完整整地流传了下来。”</p>
“其实不止是你，连我当初听闻父亲讲述时，也有些难以置信。可随着后来经手问世的刀剑变多了，这种笃定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了。”</p>
“而这，正是千余年来一位合格铸剑师所必备的感觉！凡是传承久远的铸剑世家都会无比坚信！”</p>
说到这里，张瘸子便停了下来，一口接着一口地抿起了酒水。</p>
虽说这次铸造倚天剑和屠龙刀用了血炼之术，但他并不抱有丝毫期望，只是给了玄铁和精金应有的尊重。</p>
“张先生觉得倚天剑和屠龙刀能生出灵气吗？”牛顶天突然笑着问道。</p>
张瘸子闻言不禁一怔，历代的老祖宗都没能造出来东西，我能造出来？</p>
想到这儿，张瘸子不禁摇头苦笑。</p>
牛顶天见此，轻笑道：“张先生有没有想过，血炼之法常有，而生灵的刀剑不常有，会不会是血的品质不行？”</p>
“血的品质不行？”张瘸子豁然抬头看向了牛顶天，沉默少许后，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p>
牛顶天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有典籍记载，从先秦往后天地间的灵气是在不断减少的，既然灵气减少，那滋养出的血液品质自然也会越来越低。”</p>
“如此，又怎能配得上让感应共鸣，让刀剑生灵？”</p>
“武道之途有一种境界叫作先天，人一旦达到之后与天地之间最为契合，如此，先天者的血液恐怕也是这世间最为精纯的血液。”</p>
“若是以此铸剑养灵，你说有没有可能…”</p>
说到最后，牛顶天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瘸子。</p>
若是血液之论没毛病，那他应是距离神器最近之人。</p>
只要能将倚天剑和屠龙刀温养生灵，锻造成真正的神兵利器，别说是刚才那两注血了，哪怕一天放他一碗血，他也会在所不惜。</p>
张瘸子听此，眼中的精光渐渐散去，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又能去哪里寻找那种血液，照你所说先天强者能与天地契合，必然已经是神仙般的人物，又如何会愿意…”</p>
说到此处，见牛顶天笑而不语，张瘸子突然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变得无比惊疑：“小子你是说你……”</p>
牛顶天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看向远处的剑炉说道：“总之比常人要精纯不少，张先生不妨大胆地尝试尝试，只要不是让我跳进剑炉，您要多少鲜血我都会尽力配合。”</p>
“兴许…就成功了呢？”</p>
说罢，牛顶天转头看向了张瘸子，等他决定。</p>
其实说出先天血液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放血找个由头。</p>
历朝历代的先天强者并不少，如创出九阴真经的黄裳，如九阳神功的开创者，如他那师傅独孤求败，还有全真教的王重阳等等。</p>
若是他们的鲜血都有用，这世上的通灵的神兵利器恐怕早就满天飞了。</p>
但他们不行不代表他自己也不行，他牛某人如今的血液，可是高贵纯净得很，堪比神性血液，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p>
“张先生！时间到了！”</p>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牛奎的大喊声，放开风箱的手柄后，便急匆匆地朝着这边小跑了过来。</p>
原来两人交谈之间，一个时辰悄然已过。</p>
“自己倒。”牛顶天向牛奎递去了酒坛子。</p>
待其接过后，沉吟着说道：“一会喝完酒你便回去吧，转告副教主开宗大典一切照常，到时候我自会准时赶回去。”</p>
此时已经是六月天，两人也在竹林待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p>
但是刀胚和剑胚如今也才堪堪定型，能否在八月初八之前出炉，还是个未知数。</p>
眼下好事将近，沉默了大半年的朝廷，似乎也该过来找麻烦了，得让牛奎回去好好准备准备。</p>
“是！教主。”牛奎酒水下腹后，连忙抱拳应道。</p>
牛顶天缓缓颔首，随后转头看向了对面的张瘸子：“张师傅您看…”</p>
“当然要干！”张瘸子眸光湛湛，掷地有声地回道。</p>
就如牛顶天所想，只要有一丝可能就值得尝试，没有一名铸剑师能够拒绝神兵出炉的诱惑。</p>
既然打定主意，两人也没了饮酒的兴致。</p>
在牛奎离开绿竹林后，牛顶天在张瘸子的指导下，也开启了漫长的放血之路。(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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