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喘息,齿间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剑字字扎在她心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这个仇人,说我们有孩子了?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等孩子长大了,再告诉他,你的姥爷就是你父亲亲手害死的?许征你玩儿呢?”
宁筱摇着头失笑,“别他妈跟我说什么身不由己,你在我父亲身边三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可能不清楚!”
她咬牙切齿,已经保持不住原有的冷漠自持,“说到底他就是个棋子,跨线桥工程出事后那些工人家属他已经想尽办法顾他们周全了,可你又做了什么,你只是为了一己私利给他按个徇私枉法的罪名!”
“许先生立了功,前途坦荡,可我爸有什么错!”
激动处,宁筱死死抓着许征西装前襟,布料已经被她抓得不成样子,“你告诉我,他到底有什么错……”
许征用力握着她的双手,有太多的话,明明到了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将她拉到怀里。
直到宁筱情绪平缓下来,她推开他,擦干净脸上的泪似乎又恢复到平时没心肝的样子。
她对许征说,“你回去吧,你朋友们都在等你。
”
许征陪她走在路边,等下一辆空车。
许征问她:“今晚回宁城吗?”
“回。”
“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许征说,“那房子既然我买下来,留在那里就是为了给你的。”
宁筱抿着唇没吭声。
许征停了下脚步,忽然轻叹口气,“筱筱你就是还关心我,你怕你的身份会影响我,所以一直在跟我撇清关系。”
宁筱冷笑,“许先生多少有点自恋。”
她头也没回,许征盯着她执拗的后脑勺,没再多话。
这路段不好打车,宁筱等了好久都没等来出租。
网约车也没人接单。
她心里烦,就很气刚才好不容易有了个空车给许征没让她走。
刚要朝他发火,许征又开腔了,“明天周日,你也不用赶回去工作,倒不如留一晚。”
宁筱心里有些迟疑。
其实她知道自己没有表面那么硬,许征三番五次提到那套房子,她蠢蠢欲动,早就想回去看一看了。
饭店包厢里。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祁正阳叼着烟拿出手机要打给许征:“这他妈还吃不吃饭了!”
赵柯看他一眼:“你别打扰老许了,好不容易有这机会见人,让他俩多聊聊。”
祁正阳狐疑的盯着他,“你觉得聊得下去吗,人宁筱见了他就跑,跟见鬼似的。”
赵柯:“……”
不过话虽然那样说,祁正阳到底还是没把电话打过去。
当年跨线桥修一半塌了那件事,也算是十分轰动的一件大事了。
宁筱她父亲
也不是说完全没责任,能查到他头上手里也不可能干净,再加上当时的形势,他早晚也是要出事的。
当年正好是许征在办这个案子,谁知道他怎么就跟人家女儿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