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自己则去了卫生间。

便血的问题又出现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坚持不手术是不是错误的。

每一次看着情况有好转，最多等上三五天又会反复。

这次时间更短，昨天出院，今天就又便血了。

他这病死不了人，光折磨人，时不时就出来严刑拷打他。

外面周冉在说梦话，喊了他好几次。

周冉以前也说梦话，这毛病到现在还没变。

也不知道时不时因为有她在身边，赵柯头回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把自己的病彻底治好。

他大半夜给人凌教授打电话，凌教授正跟爱人亲热，接了电话就把他骂了一顿。

赵柯脸皮一向很厚，完全没管对方什么情绪，直接安排他：“抽空给我把手术做了。”

凌教授在那头愣住了。

赵柯听他没声儿，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接受手术的提议。”

凌教授沉默了半晌，然后骂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赵柯又在马桶上坐了很久才起来，去周冉床上抱着她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周冉醒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她以为自己会在赵柯怀里醒来，可一睁眼却没见人。

爬起来坐着发了好久的呆，床头柜

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怔忪地看着那一串陌生号码，她下意识接起来，“喂。”

“我半个小时前走的，怕你醒了没见着我会胡思乱想，给你打电话说一下。”

“哦。”

周冉心头淌过一丝暖流，虽然赵柯没有说后面的话，但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被人看见惹非议。

以前赵柯对她好，但嘴上不怎么说，周冉想着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就改挂电话了，可那边突然再次开口：“你一个女的，被人看见我从你房里出来始终不合适，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心里不要有太大压力。”

周冉眼睛涩涩的，有点想哭，“我没有压力，我就是，想见你。”

赵柯说：“一会儿开会不是能见么？”

“我想一觉醒来就见到你。”

“你几岁了，周总？”

赵柯笑着，难得哄她几句，末了说：“以后多的是时间，听话。”

挂了电话，周冉在床上滚了两圈。

昨晚的细节历历在目，真是不能回想，那人明明那么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

那种腰酸腿疼实在是难以形容。

周冉起床洗漱，化了淡妆。

在镜子上能看见脖子上斑驳痕迹，那是赵柯留给她的印记。

低领毛衣是不能穿了，她找了件衬衫穿在里面，可算是遮住了。

上午的会议很重要，各方的人都来参加了，赵柯一直坐在显眼的位置。

周冉能一眼看见他，不是因为他的位置显眼，而是

他那张脸太没有血色，苍白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