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了,你也被她欺负过,”花悦容嘻嘻笑,“趁她落难,咱们赶紧报仇,万一她哪天又长行市了,咱们就没机会了。”
沈初葶,“花妹妹,窗子全都破了,你让她怎么住呀?”
花悦容依旧是嘻嘻哈哈没正形,“破了好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她手一抬,“太冷了,咱们赶紧走,让苏宝林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冻着了才好呢。”说完拉着沈初葶快快的出了门口。
花悦容刚离开毓秀宫没一会儿,她欺负苏宝林的事就传开了。
杨贵人和刘才人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有点忐忑,这下好了,她们只捅了一扇窗户,皇贵妃一来就是大手笔,把剩下的五扇全捅破了。
消息传到凤鸣宫,银月道,“皇贵妃的本性算是暴露出来了,当初德贵妃都没她这么嚣张,娘娘瞧着吧,照这么下去,皇贵妃早晚要上天,恐怕皇上也护不住。”
皇后摸着铜手炉上的刻花,见银柳从门口进来,问,“皇上说什么了?”
银柳刚从宸澜宫打探消息回来,朝皇后呵着腰,“皇上说:皇贵妃总算学会持宠而骄了。”
皇后神情一凛,握着铜炉的手紧了紧,长指甲无声折断。
好一个持宠而骄!
没过多久,造办处不知道领了谁的差,派人到毓秀宫,把苏宝林的窗子全部重新糊了厚窗纸,不至于让苏宝林真的在透风的屋子里睡觉。
苏宝林问管事的,是领了谁的旨来替她糊窗纸。管事的只说是上头的旨意,至于哪个上头,他也不清楚。
小宫人凑在一堆议论。
“一定是皇后听说了,派人来糊的窗纸。”
“会不会是皇上……”
“皇贵妃干的事,皇上才不会管呢。”
“或许是梅太后,她老人家心善……”
“是沈美人吧,方才她就于心不忍的。”
“……”
苏宝林坐在圈椅里,低着头,默不吭声,她知道,不是皇上,不是皇后,也不是梅太后,更不是沈美人,而是花悦容。
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捅破了所有的窗子,只为给她换新的厚窗纸。
花悦容欺负她,她一点不奇怪,可欺负完了,来这手,她不明白,想不通。
杨贵人和刘才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挨个查看新窗纸。
“是高丽纸,”杨贵人酸溜溜道,“咱们的窗子都没糊过这么好的纸呢。”
刘才人,“莫非是大司马知道今日的事,托人给糊的?”
杨贵人,“这事没那么快传到皇城那头,兴许大司马压根不知道呢。就算知道,还能把手伸到后宫来?再说了,大司马敢和皇贵妃做对?”
刘才人,“那会是谁?”
杨贵人回头看了苏宝林一眼,“管他是谁,反正腰杆子硬不过皇贵妃。皇贵妃是个好相与的,咱们跟着她,一准错不了。”
苏宝林没理会她们的嘲讽,抬眼看着新糊的窗纸,窗纸厚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比旧的窗纸好多了。在玉芙宫的时候,她从没理会过这种小事,如今落了难,一张小小的窗纸,倒让她看清了人世间的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