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胡太医,淑妃把奴才们都打发出去,关上门和花悦容,姜云裳说话。
“我不信胡太医,就信你们,真的是中毒吗?”
花悦容道,“我不懂医术,但瞧着和太子中毒的迹象差不多。只是太子扎了针,慢慢好起来,小公主却……想来还是有所不同。”她问姜云裳,“不能像上回那样,验出小公主体内的毒么?”
姜云裳有些为难,“给孩童扎百汇穴本就有风险,太子六岁且体健,我给他扎的时候,只有六七成把握。婉珍公主四岁且体弱,我大概只有五成把握。”
五成把握,一半一半,赌的是命。
淑妃一下像老了十岁,脸上浮着哀愁,眉心全是浅浅的皱纹,“是不是知道珍儿中的什么毒,就有办法医治?”
姜云裳道,“我不敢保证,有些毒本就无解。”
淑妃沉默片刻,眼神坚定起来,“风险我来当,姜妹妹动手吧。”
姜云裳看着昏睡的婉珍公主,没有表态,她是沉稳的性子,没把握的事,她向来不做。
花悦容拍拍她的肩,“老参汤续命能续多久,谁也不知道,淑妃姐姐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动手吧。”
姜云裳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好吧,我试试。”
为防止小公主在昏睡中乱动,淑妃和花悦容一人捉住她一只手臂,方便姜云裳心无旁骛的下针。
明晃晃泛着幽光的长针,从头顶缓慢的插进去,不能有半毫偏差,稍有不慎,小公主就会一命呜呼。
花悦容大气也不敢出,淑妃更是屏息静气,姜云裳眉目冷清,盯着长针,手指轻捻,额上,鼻尖均冒了汗。
长针扎入半寸停住,姜云裳轻轻捻着,再轻轻扯出,针尖上隐约有浅淡的血迹,她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擦试,把长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再次扎入小公主的头顶。小公主眉头用力皱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那根长针在姜云裳手里变得有些滑溜,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轻轻捻动。如此三次,方停了下来。
花悦容见她长吁一口气,忙问,“如何?”
一盏茶的功夫,让姜云裳心神俱疲,说话的嗓音都显得无力,“应无大碍,一刻钟内,小公主会醒,醒来喂她喝点老参汤。”
淑妃扯着衣袖抹了下眼角,“辛苦妹妹了,希望早些验出珍儿所中之毒。”
“姐姐放心,我们回去就验,”花悦容道,“从现在起,所有吃食,用银针试过方可入口。小公主床边不能离人,验毒的事要保密。还有,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姐姐什么都不要说,小心祸从口出。”
淑妃点点头,她刚才情急之下,差点当着胡太医说出皇后,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但婉珍活不成,大概连她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