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景言也被卤味和大骨头汤的香气迷到，闻着屋里的香气，景言忽然觉得饿了。

她看向贺冬，“到时间了吗？”

贺冬一直念着时间呢，“骨头汤还是小火继续，卤味已经都好了，现在只需要继续泡着就行。”

“你有纸笔吗？我给林路他们写个计划。”

“纸笔有的，都在房间里面，我和你一起过去，给你研墨。”

灶里的火是小火，贺冬把周围的易燃物弄远些，确保火星子不会溅出来点着东西后，这便起来，和景言一起去房间里。

贺冬给景言研墨，看着景言一条条把那些东西都列举出来，她的字很好看，但却也不是那种秀气的感觉，看上去很是飘逸大气，“你把这些写出来，林路他们不识字，看不懂。”

“不是给他们看的，放在我这里，我看。”

“为何？”

景言停下动作，忽然看向贺冬。

看得他一愣，“你怎么不写了，为何忽然看我？”

“贺冬，你读书是为了做什么？做官吗？”贺冬的好些书都放在旁边，看外形都是些自己手抄好了的，然后自己装订好了的，每一本都已经被翻到起了毛边。

若不是真的喜欢读书，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景言看着贺冬，见他眼里的亮光一点一点消失，忽而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

“读书明理，做个好的父母官。这些是我从前想的，可如今，什么都实现不了了。”他轻叹了口气，继续研墨，面色虽未有明显的变化，可他周身的落寞也是能看出来的。

“小冬，若是日后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努力一把？”

“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是要拼一把的。”贺冬抬起头来，语气坚定。

景言懂了，她的手放在了贺冬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会有机会的。”

贺冬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她放在他发顶的手拿下来，握在他的手心，捏了一下，“你是要去找那日的黑衣人吗？阿景，不用为了我，再回去你不想去的地方，联系你不想相认的人的。”

贺冬很聪明，以如今她现在的处境来说，若是想帮他继续读书走仕途，那定然是需要找一些原来的关系的。

那一日，她不愿意回去，也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景言听着贺冬的话，顿觉心酸，“小冬，你太懂事了。”

“我没关系，这几年也这么过来了，你开心才比较好。”

景言轻笑，又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虽说要去找关系让你入仕途，可扎实的学识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过段时日，我先赚些钱，过些日子，就去找书院，让你继续读书。”

贺冬的眸子亮了起来，亮晶晶的盯着景言看，可没两秒又灭了，“读书太费钱了，家里的日子如今不好过，赚钱也不容易。”

“小冬，别想那么多，有我在，赚钱的事情你就放到肚子里，你只要专心准备重新读书就行了。”

贺冬不说话了。

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景言看他眼泪都要出来了，顿觉好笑，“感动了？你若是真的哭鼻子了，我可是要记下来日后笑话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