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乎苏星河会违背当初誓言,主动开口说话。
只因李秋水那个名字,便是本门的师叔,与另一外远走西域多年不曾归来的师伯,加上他授业的恩师,便是逍遥派上一辈的人物。
而他们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苏星河也是略有耳闻,尤其是他这位师叔,还与自己师父无崖子被打落悬崖有关。
此事苏星河是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逍遥派的清誉,他一直守口如瓶,未曾向外透漏。
如今听闻名震天下的“姑苏慕容氏”前来拜访,其中居然与他那位李师叔有关,苏星河一时自然不由心中大震。
“一年之前,我曾承蒙贵派李秋水传功之恩,如今功成,特来此处相助贵派铲除逆徒丁春秋!”
见到苏星河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慕容复缓缓说道。
“传功之恩?”
听到此处,苏星河眼露茫然,心中却愈发觉得此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须知当日,他这位李师叔便与那逆徒丁春秋私通,二人联合才将恩师打下悬崖,幸好他及时出现,这才救下了恩师。
如今一转眼过去二十余载,他被迫扮聋做哑,只为避免引来丁春秋那恶贼,没想到今日却迎来与他那位李师叔有旧的人……
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人居然是“姑苏慕容氏”的传人。
想及此处,苏星河目光落在了慕容复身上。
只见慕容复不过二旬出头的年纪,一身淡黄青衫,手持折扇飘然站在原地,容貌俊美异常,潇洒闲逸。
哪怕是以逍遥派素来严苛的入门追着来看,眼前这位慕容公子全然符合恩师收徒的要求,足以称得上一句美男子。
只不过想及他那李师叔豢养“男宠”的爱好,苏星河顿时眼神不由变得古怪。
“不知慕容公子在此处遇到那人?”沉默片刻,苏星河开口问道。
“看来聪辩先生误会了,我并未遇见那位李秋水,只是凑巧在一处山洞意外得获她遗留之物!”
瞧出苏星河眼神古怪,顿时便明白这位聪辩先生误解了什么,慕容复不由摇头解释道。
“这位慕容公子已经习得北冥神功!”
见到慕容复仍未主动透漏此事,一旁薛慕华不由忍不住开口了。
“北冥神功?”
听到此处,苏星河不由身躯剧烈一颤,神色大变。
“这位慕容公子已习得北冥神功,晚辈曾亲身体验!”薛慕华忙恭敬答道。
苏星河听到此处,目光一转,进而落在了慕容复身上。
“不错!”慕容复点头答道。
苏星河见到慕容复点头确认,一时之间脸上神色既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动。
“不知慕容公子在何处遇见那人的遗留之物?”
见到薛慕华在旁证实,又见慕容复点头确认,苏星河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开口问道。
慕容复道:“大理无量山!”
听到此处,苏星河浑浊的老目中不由精光大放,作为无崖子亲传的大弟子,苏星河自然知晓当年恩师与李师叔二人曾作伴隐居在大理的往事。
如今听到慕容复提起大理,自然不似作假。
“慕华,你做的很好!”
苏星河忽然看向一旁跪地的薛慕华,难得露出笑颜赞道。
“这都是弟……晚辈该做的!”
听到恩师开口夸奖,薛慕华不由眼露激动之色。
“劳烦慕容公子在此处稍等片刻!”
见到自己枯坐在此处长达二十余载一无所获,今日却承蒙他那位李师叔所惠,却有了意外收获,苏星河一时之间自然不由百感交集,片刻后便见他正色道。
无论是他那位李师叔,还是北冥神功,都已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了,自然要进入山洞去找恩师禀告!
“好!”
明白苏星河要去何处,慕容复含笑点头。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见苏星河站在三件木屋外,伸手肃客,道:“慕容公子,请进!”
眼前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慕容复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面前的板门便应声而倒,从而露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入口。
苏星河见他推门而入一气呵成,不由精光一闪,这一手段看似并不起眼,实则却蕴含高明内家手段。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慕容复适才一招,是以深厚内家真气在抬手间就能面前板门震开。
而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是并未动用全力。
难怪他会自称如今功成,须知在他这般年纪,苏星河自认还未有这般深厚修为。
而待他进入木屋后,慕容复这才发觉无门无窗,屋内更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可慕容复却好似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反而主动拱手道:“后进晚辈慕容复,见过无崖子前辈!”
只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知道我?”
慕容复道:“晚辈曾有缘误入大理无量山的山洞!”
听到此处,那道苍老声音却是沉默许久,好似无量山那三个字具有莫大的魔力一般。
“原来如此!”
许久后,才听那道苍老声音道。
“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片刻后,又听那道苍老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