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头好似有些听着别扭似的,什么还连药园子都留出来了,种一季药起码几个月。
这不就说的是起码得住几个月?
这不妥,这可不妥,好似要在皇子府养老,别扭至极。
即刻他就想婉言谢绝。
“……这,老朽这般年纪恐怕不好在此添麻烦。”
正对萧争身上毒性挂心的蓝慕瑾只反应了几秒,他早就对白先生不定哪日会辞别忧心。
鬼使神差的顺势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瞎话。
“往后还烦劳先生辛苦,药园已经开垦好,先生可随意知会下人做些杂事。”
萧争:上道。
白先生还想再说什么,又一想,此时府外头被围着,起码也得半月之久。
解毒之事也不是一时,便只回应了句“殿下客气”,没再说什么。
蓝慕瑾缓缓松下口气,才开口询问 “先生,不知阿争体内的毒性可难解?”
提到中毒,白先生直接将药园子之类的事放下,专注沉吟了阵,才模棱两可的回应。
“这毒性的源头确是一时无法辨认,单是中毒时日已经这般久,便已经较为难解。”
这话让蓝慕瑾心头陡然紧张起来,好在白先生确实与其他医者不同。
或许是怕萧争多想,紧接着细细解释。
“或许毒本身并不难解,只是已经存于体内两年之久,早已经渗进肺腑。”
“也只能日积月累来驱散。”
“暂开些对症汤药,慢慢祛除吧。”
这本就是事实,任何毒性长久蛰伏在体内,都不能避免渗进脏腑,何况已经有两年之久。
只要白先生没说无解,便已经是当下最好的结论了。
蓝慕瑾将白先生送出门,谦恭的再次道谢 “辛苦先生。”
而后便专门有下人提着灯笼送老先生返回住处,蓝慕瑾眼看着老者身影慢慢消失在夜幕中,才转头看了一眼又咬了块苹果的萧争。
一时沉默无言,没作任何耽误走出了院子。
召过远处巡逻的侍卫,开口下了令。
“去将西边那个空院子的土翻了。”
随后便有人提着铲子直奔西边一处空院子,连夜快速将院里的杂草给挖了干干净净。
蓝慕瑾返回内殿时,萧争已经坐在了床上。
连里衣都给脱了,赤着上身,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泛着瘀紫,许多伤口还未开始愈合。
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但萧争却没有了像当初那般大喊大叫的反应,就那么神色淡淡的坐在床边等待着,朝着蓝慕瑾笑了笑。
“等你帮我抹药呢。”
脚步停顿了一瞬他便走过去,取过药盒与萧争坐在了面对面。
在药盒中轻轻捻起一些,用指腹小心翼翼避开伤口在周围轻轻涂抹。
这些伤痕比当初抽在后背和脚腕处的一鞭子要重许多。
因为是反反复复叠加着,但萧争没有任何闪躲,也好似并不疼一般。
当初一碗驱寒药都抱怨苦的人,在听闻自己以后日日都要喝汤药,也并没有表露抵触不愿。
没有说话,蓝慕瑾清楚的明白,萧争只是在他面前又恢复成了鲜活的模样。
在跳脱的性子掩盖之下,阿争还是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