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做买卖的,这脏不拉几的懒汉原来是个傻子?
难怪看着如此邋遢懒散不正常。
跟白送一样买卖方式将所有人的思绪吸引。
使得那明显年轻又动听的声线已经意料之中的,被淹没在争先恐后占便宜的争吵中。
暗十二没有被这些围绕着自己摊位的争吵影响分毫,反而在混乱中被塞进手中一枚又一枚的铜板。
至于后来他就完全被排除在了人群之外,那个葫芦摊也已经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摊开手看了看手中的铜板,那沾满土灰的手指分明是清秀纤细的模样。
轰乱不止中那个被遗忘的懒汉没了踪影。
只余下一堆被人看不上青黄不接的葫芦。
炙手可热。
自始至终也无人说得清,究竟是谁占了便宜,又是谁吃亏。
也在比平时喧闹更加喧闹的掩饰下,暗十二闪身进了暗处,异常熟练的将身上的粗布衣裳扒了。
外层的污浊和臃肿之下,是墨色卓立直挺的身姿。
在没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黑衣公子覆上了冰冷寒凉的恶鬼面,以出神入化的轻功不被人察觉的再次掠上了房檐。
挑了个日头照不到的树荫底下,习惯性的侧卧仰倒。
手臂撑着下颌线盯着街头渐渐安稳下去的喧闹。
没多久,果然瞧见那番外汉子气势冲冲两手空空又走了回来,浑身散发着将要翻脸的怒意。
暗十二抖了抖洗过的左手上还未干透的潮湿,笑意浅淡的感叹。
“黄历不好就别出门,出门步行都得被绊住。”
与此同时暗中跟随四皇子的暗七也悄无声息的隐匿,只因四皇子路过太子府附近时出现了踟蹰。
四皇子最终没有打算回府。
他低头看了看挂在马鞍上的箭筒,本是打算想先带回去再返回,毕竟自己的府邸与太子府相距并不远。
可若是自己先回了府,再回来保不准被太子猜忌。
自己在府禁解除之后先登门的是五皇子府,若是太子知晓,以他谨慎的性子定然会将此小事放在心上。
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先入太子府,哪怕随便寻个由头与太子献献殷勤,也比往后此事被太子得知再提起来成了开罪的成因。
所以四皇子翻身下马进了太子府中,暗七也只能留在府门外,盯着被门口守卫拴好的马匹,和挂在马鞍上并未被带进去的箭筒。
化作空气中不可察觉的尘埃,落定某处静静等待。
然四皇子进太子府,定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府门的暗七思绪却有些放空。
记挂着此时那小姑娘的兔子是否治的了,暗十一又是否还跟着一起愁容不解。
薛不苦确实将暗七的托付放在了心上,他先是脚步匆匆的走回了药园,还没走近就从敞开的院门处望进去。
往日晨间师父一般都在药园中浇水,或是拔掉生出的杂草。
可今日视线中却没有白先生长衫轻摆,宽袖挽起的身影,薛不苦不禁觉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