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他们在谷阳县最后一顿饭,所以姜祈雨将剩余的肉和菜全都做了,足有满满三大盆,还有十几个烙饼子,摆了满满一桌。
刚好伍丰登消耗巨大,便敞开肚子大快朵颐。
姜祈雨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而且还成为了武者,所以食量也是大增,两人硬生生地一顿把她大半个月的口粮都炫进了肚里。
饭后,已然夜深。
伍丰登将自己包裹打开,取出行军被褥就要打地铺。
“夜晚地上透凉,丰登大哥还是上床睡吧。”
姜祈雨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很是自然地将他被子铺在床上,旋即便注意到那方土炕仅仅是四尺宽,铺两床被子着实有些拥挤。
“算了,我们还是盖一床被子吧。”
她又将那被子叠好抱了下来,明亮的眼眸看向伍丰登。
随后才反应过来,脸颊迅速晕红。
现在不是以前逃亡,共枕一张草席的时候了!
以前在生死之间挣扎,哪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可现在两人吃饱穿暖,再睡在一起或许真的有些不合适。
姜祈雨眼睛眨了眨,抱着被子的手掌悄悄握紧。
“要不,要不……”
“就这么说定了。”
伍丰登闪电般夺回那被子,扔到了角落里,然后伸了伸懒腰。
“熄灯睡觉!”
“哦哦好。”
姜祈雨插好门栓,几步小跑到桌前,小脸笼在橘色灯火下,清纯空灵。
呼!
烛火熄灭,小屋顿时黑了下来,响起轻微窸窣脱衣声。
伍丰登有【探视】能力,在阴暗中视野尚佳,可见姜祈雨轻轻地褪掉外衫,穿着雪白中衣钻到了被子里。
还尽力往里面缩了缩。
他并未立即上床,而是在墙角水缸前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白日里练功出了一身汗,须得好好擦一擦。
半刻钟后,他刚刚擦干身体,便听姜祈雨呼道:“丰登大哥,被窝暖好了。”
“成。”
伍丰登脱衣上床,荞麦填充的枕头还算软和。
当然,没有旁边娇躯柔软。
“你掖好被子,否则容易着凉。”
也不知道姜祈雨怎么发现的,她伸出手臂将伍丰登旁边的被子掖紧,呼出的热气刚好吐在他脖子上。
有点旖旎。
伍丰登嘴角微微上浮。
“睡吧。”
“嗯。”
……
翌日清晨,伍丰登平静醒来,却感手臂一阵温热。
低头看去,大片乌黑秀发搭在他肩头,精巧高挺的鼻梁,长而弯的睫毛,抱着他的胳膊呼吸匀称,睡得安逸。
哒哒哒~
不多时外面马蹄声渐起。
是赵天德,还有一众黑甲兵,胯下皆是健壮黑马,踏着薄薄雾气而来。
因姜祈雨不会骑马,所以伍丰登便和她共乘一骑。
五日后,抵达卫国都城帝丘。
成公之前,往上数到武公在位的春秋初期,卫国还算是强国之一,可惜后来连年征战,连年战败,几百年的败仗将其贬为了弹丸小国。
疆域内称得上规模的城市也仅仅二十余座,而都城帝丘,也是唯一一座算得上的大型城市。
向门口守卫出示令牌之后,一行人方踏入官道。
“稷下学宫便在帝丘东侧,其中有供百家子弟栖息之所,但条件不比外面,你是打算像在谷阳县那般租个院子,还是如何?”
赵天德斜眼问道。
伍丰登稍加思虑,方道:“若不住在稷下学宫?”
说到底还是安全最重要。
如今阴阳家视他们为眼中钉,若是住在外面,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会搞偷袭。
还是住在稷下学宫安全一些,至少道家人也在,可以提供庇护。
当然,这也得伍丰登考察之后才可,毕竟他也不知道家人有无邪恶打算。
万一也和阴阳家似的觊觎姜祈雨的扶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