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允熥的话,朱高炽等人只是相信一部分。
不是说怀疑朱允熥允许他们回封地的事情,而是他们觉得这一众皇孙去求情,还真的不是皇祖父给所有人面子。
允熥都是皇太孙了,身份和普通的皇孙一下子就区分开来了。就算其他人都是亲王世子,可是区别还是大着呢。
这时候也就别在意皇祖父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了,能够回到封地才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皇子们不喜欢在应天府,皇孙们实际上也都认为生活在皇城非常的不自在。
可是很多的事情他们没办法自己决定,也就只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按照皇祖父的要求来做事了。
将一众藩王世子留在京城,朱允熥确实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总不能真的是将自己的这些堂兄弟当做质子吧!
藩王们在朱允熥眼里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威胁,更何况还是藩王世子们呢。
对于自己的这一众堂兄弟,也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几个的感情都是相当不错。哪怕平时打打闹闹的,也不会真的伤了情分。
历史上的朱尚炳对于朱棣夺位就颇有怨言,朱济熺更是对朱棣篡位心怀不满,以至于被弟弟朱济熿抓住机会诬告,被贬为庶人替朱棡守陵,被幽禁十年才被救了出来。
朱允熥刚刚要走,朱棡就跑了过来,“侄子,咱是不是真的得请旨降禄米才能允准回藩?”
看着着急的三叔,朱允熥立刻圆滑起来,“三叔,这事我做不得主。”
“嗨,那允炆侄儿倒是很贤良呐!”朱棡看着朱允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得了贤良的名声,咱这个晋王就为难了。”
有些事情看破了不能说破,朱允炆自请降禄米之事,朱棡能猜出来一些,肯定是他的父皇和他的好侄儿的主意,但是现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能觉得这就是朱允炆的主意,只能认为这件事情和皇帝、太孙无关。
“三叔,这不是明年诸位皇叔要就藩么,还是得靠三叔去帮忙划归草场,帮着一众皇叔守好边疆。”朱允熥解释着说道,“诸位皇叔就藩,没几年的工夫肯定是稳不下来,只能让三叔能者多劳了。”
“怎么就是咱才能能者多劳?”朱棡不认可的说道,“真要是说西北等地也就罢了,辽东那边我能管着?那些找你燕王叔,他也会带兵,让他帮忙就是!”
朱棡压低声音,说道,“侄儿,你二叔没那么多的心思,用不着咱去制衡!”
都是聪明人,朱棡知道自己以前就是被重用的宗室,可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忽然间被不断委以重任。
要说能力朱棡还是挺自信的,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比二哥强多少,还不是因为自家二哥身份特殊么,所以现在才只能轮到他这个晋王被扶持。
“祖父听了又要说你了!”朱允熥继续圆滑的说道,“三叔,好多事情都是要劳烦伱和二叔帮忙,真不是不降禄米不准你回藩。”
朱棡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带这个头,让你那些要就藩的皇叔们带头,行不行?”
朱棡其实也是看明白了,朱允炆自请降禄米只是一个开始,其他的宗室的待遇也是要有样学样的被削减了。
可是朱棡先前还打算装死,觉得拖过去了依然是禄米五万石的亲王。可是现在拖不过去了,他也不想带头,这得罪人的事情不好做。
朱允熥一副着急的样子,“三叔,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做不了主!你也看到了,我现在都不准上朝观政,我说的话祖父能听才怪!”
看到朱允熥跑了,朱棡气的咬牙切齿,“好事你做,坏事不沾!小小年纪的这么滑头,心思全都用到了自家人身上!”
愁眉苦脸的朱棡才是那个‘质子’,明面上是要对他委以重任,这是事实。
可是另一方面也是要他作为宗室的表率,朱允炆起了一个很好的头,但是他的分量还不够,就需要晋王跟进了。
明年可是一大批藩王就要就藩了,宗室的待遇得修改、确定下来,晋王不主动开口,肯定不准他回去。
不管是老朱还是朱允熥,对自家人耍心眼的时候,也不会多么的客气。
到了武英殿,朱允熥就说道,“祖父,三叔这一趟怕是真的急了。”
“他从小到大就是性子急,再熬一熬。”老朱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说道,“他这几天上蹿下跳,就是在撺掇你其他几个叔叔先上奏折。”
朱允熥也笑了起来,说道,“都知道这是得罪人的事情,都不想挑头。”
虽然最得罪人的事情朱允炆做了,可是接下来还要有人去做些得罪人的事情,朱棡等人都一个个的往后躲,不想被一众宗室骂。
老朱忽然问道,“允炆在杭州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