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起了没有？”</p>

奶娘道：“还在睡觉。四姑娘这就要过去了吗？”</p>

锦书点点头。</p>

锦心自幼犯病，被家中人所不喜，生怕锦心在祖母的出殡礼上再闹出什么病来，丢程家的颜面，所以她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的。</p>

锦书这样想着，便信步来到了锦心的屋子，果然见她还在睡梦里。她捉过锦心的手腕默默的数着脉，又摸了摸锦心的额头，微微的有些发烫。</p>

“一会儿你去找流苏，让她把兰花瓶子里的药给你，用早饭前让小妹吃两粒药。别让她晒太阳。”</p>

奶娘听一句应一句，后来还道：“四姑娘别误了正事。去晚了的话落下话柄总是不好的。”</p>

“无碍。”锦书知道奶娘是替她担心，她起了身，自个儿撩了帘子便走了出去。</p>

锦书来到这边的祠堂，该来的人都差不多到了。锦绣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裳，低声道：“四姐，母亲说让我们坐一辆车走。”</p>

锦书颇平淡道：“知道了。”</p>

锦绣还想说什么，却见锦书一脸的冷漠，她即便是有什么话也都咽了回去。</p>

很快的等到了发引的时刻，有和尚、道士开路，作为孙子孙女只用跟在棺后一路哭泣着相送就行。</p>

锦书面色无波的走在人群中，看着漫天飘舞的黄色纸钱，心道她也算死过一回的人。她死之后，他们又会怎样料理她的身后事？</p>

出了巷子，就要坐车。锦绣主动牵了锦书的手，姐妹俩一同登了一辆罩着白色帷幔，扎着白色纸花的马车。</p>

沿途也有和程家来往的亲朋设了路祭。程家几位老爷一路回礼道谢。</p>

“姐姐，听说要在那边住一晚，今晚只怕我们俩只能挤一处了。”</p>

锦书低了头没有说话。</p>

锦绣见她如此，咬着嘴唇，目光发直，终于有些忍不住抱怨：“姐姐，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到你不高兴？”</p>

锦书听见她这样说，终于抬头看了锦绣一眼，但见锦绣眼中带泪，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她看着这样的继妹，想起了前世的那些事。前世她没什么城府，与锦绣最为交好，两人无话不说，可到头来却不曾想就是这个柔弱得像朵花似的妹妹，却背叛了她。</p>

妹妹背地里与赵世恒苟且，被她发现之后，向来柔弱的妹妹却反过来斥责她：“他明明看上的是我，答应要娶我的，是你霸着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你抢走了我的东西，还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p>

往日之事却犹如一根棘刺扎进了锦书的心间，她做不到对锦绣和颜悦色，也装不出来当个好姐姐的样子。</p>

锦书不想再看锦绣带泪的面庞，有些生硬的说道：“没有，你没什么地方做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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