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第一个审问如霜，除了她是伺候秦勤最久，最熟悉秦勤的人，还有一点，如霜也是第一个发现秦勤死亡，第一个冲进现场的人。</p>

秦勉看着脚下跪着的这个浑身缟素的女子，如霜伏地与秦勉行礼。</p>

秦勉念在如霜伺候兄长如许年的份上，给她挪了张凳子让她坐。</p>

“我是第二次找你说话了。问的也是上回问过的那些事，你可要一桩桩的据实以告，不许有半个字的隐瞒。”秦勉的语气很客气。</p>

如霜平静的应了一声是。</p>

秦勉道：“那好，将当天下午的情况再和我详细的说一遍，还是从午后大哥他从重华殿回来的时候说起吧。”</p>

如霜答应着，一边回忆一边说：“世子爷从娘娘那里回来后便去了静室，给死去的世子妃上了香。婢子和如霞都听见了世子爷的哭声。过后世子爷就说要午睡，也是婢子和如霞在跟前服侍的。世子爷躺下后，婢子和如霞就退下来了，不敢在跟前打扰。”</p>

“大哥睡觉时，大概是什么时候？”</p>

如霜道：“未正。”</p>

“之后呢？”</p>

“之后世子爷一直在睡，一直到了申末世子爷都还没醒。婢子才试着去内室叫醒世子爷，哪知一进屋就发现了世子爷正挂在梁上，婢子吓得大叫，后来如霞、雪燕她们都进来了。”</p>

秦勉又问：“从未正到申末这一段时间足足两个时辰，你在做什么？”</p>

如霜道：“婢子在后面的抱厦里做针线。”</p>

“做的什么针线？”</p>

“给世子爷做一双靴子。”</p>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呆在那里的？可有人给你作证？”</p>

如霜忙道：“钱嬷嬷当时也在抱厦，二爷可以问她。”</p>

秦勉点头又道：“为什么你会选择那个时候去叫大哥？”</p>

如霜盯着地砖说：“因为世子爷睡得太久了已经错过了喝药的时间，所以婢子才会去叫他。”</p>

如霜的话没有纰漏，和第一次问话的回答一模一样。秦勉想了想，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p>

如霜走后，进来的是如霞，如霞以前名唤花红，秦勤显这个名字不好，便重新给取了名字和如霜的名字倒成了一对。</p>

如霞进府也有七年了，刚进府时只是重华殿一个管花草的三等丫鬟，后来熬资历熬了两年，从三等丫鬟升到了二等丫鬟，帮着王妃掌管着重华殿里器物。齐王妃见如霞勤谨，世子妃钟氏进府的时候，齐王妃便把如霞给了钟氏，给钟氏梳头，这一梳又是几年。直到钟氏走后，如霞留了下来，成为了世子房里的人。据说如霞眼睛和故去的钟氏有几分相似，所以独得世子的喜爱，给涨了月例，新赐了名字，成为了世子身边能与如霜平起平坐的一等大丫鬟。</p>

秦勉看着如霞那双与大嫂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平静的问她：“说吧，出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期间谁可以为你作证。”</p>

如霞与如霜的镇定不同，显得有些胆怯，即便是成为了秦勤唯一收在房里的丫鬟也依旧怯怯的，她声音纤细，目光躲闪。</p>

“世子爷睡了后，我去房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已经申正了。后来去洗了澡，在后檐下晾头发。头发还没晾干就听见了如霜姐姐的惊叫，然后就跑进了世子爷的房里，才知道世子爷已经出事了。”</p>

“在大哥房里睡的？”</p>

如霞满脸通红，急忙摇头：“不是的，是在小耳房里歇的。”</p>

“有谁能给你作证？”</p>

如霞摇头说：“我一人关了门睡的，并没有人在跟前。后来我去晾头发的时候管雀笼的小坠子看见过，我们还在一起开了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