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29日,我与她合作了一组青衣春丽的家居摄影,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提前结束了拍摄。结束后,我回到自己家准备将照片修改合成,这是我的日常工作。打开电脑后我熟练的用图片编辑器打开照片,想像往常一样进行添光修改,但打开第一张照片时我就僵住了。照片里一个黑衣男人坐在慕雪尘身旁的椅子上,但我清楚地记着当时房间里就我与慕雪尘二人,那张椅子从开始到拍摄结束都一直空着。我急忙打开第二张,想看看是不是第一张只是映像出了问题。但不是,那男人还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他本来看着慕雪尘的脸转向了镜头。</p>
那是一张充满死亡的脸啊,天啊,尽管你能想象到吗?一个人的五官居然可以扭曲成那样,他的嘴角向耳根延开。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恶心的竖着,鼻子深凹下去,最让人颤栗的是他那腐朽死亡的气质。当时我很害怕打开第三张,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看了下去。在接下来的照片里,那个黑衣人从椅子上缓缓站起,一步步走到了慕雪尘身边,刚开始还是看着她,但很快一便步步逼近,最后双手以一个很奇怪地手势搭在她的头上,而慕雪尘却无知无觉的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我强忍住恐惧想要关了编辑器不再看这些诡异的照片,但就在我马上关掉时,一张照片却让我停了下来,只见那个男人的手像幻影一样融进慕雪尘的脑袋上。我突然想起拍摄提前结束的原因就是慕雪尘说她头疼。暗叫一声不好,我抓起外套便冲了出去。我有预感,慕雪尘的处境很危险。</p>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赶,终究还是晚了。我到公寓时天已经黑了,我从车上下来,钥匙也没拔就冲进公寓,楼道里慕雪尘屋门虚掩着,这让我心中更加不安。</p>
‘雪尘!’我大叫着推开门。但屋里的景象惊得我连连后退。慕雪尘,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此时只剩下一颗完整的头颅立在茶几上,而她剩下的肢体散得到处都是,红色的液体四溅到墙上,还冒着热气呢!我吓的不能自已,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我不敢和别人说,因为我怕别人当我疯子,我也不敢报警,怕自己被当罪犯抓起来。不过以当前状况来看,我多想了。”犯人停下叙述揉了揉脸,过了半晌继续道。</p>
“我接着说吧,咳咳···在我回家后的第二天电视上报道了这个案子,警方通过公寓外的视频录像锁定了一个人,因为录像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人开着黑色的小车惶然逃离,很明显,那是我。得知自己被锁定的消息后我又惊又愤,在屋子里躲了一整天,但总不一直这样躲着吧。警方肯定能通过视频找到我的一切信息。于是我萌生了找到那个黑衣人为自己洗白的念头。当晚,我化了妆再次回到了那个公寓,本想找点线索,但谁知有几个警察在公寓楼外拉起警戒线,站在那里维护现场。由于我化妆技术不错,维护现场的警察没认出我。他们见我拿着单反还以为我是记者,就让出一个区域允许我对着公寓楼拍照。我只好象征性地拍了几张便回家了,那几张照片很普通,画面上只有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和几个站在远处看热闹的路人。但照片的普通只是在单反上看而已,当我连上电脑用编辑器打开时,那个魔鬼!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再次出现!他站在那些路人之间,用他细长的眼睛看着我,而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生锈的短刀,在前几张照片里,他一直看着我,直到最后两张照片,他与一个头戴棒球帽的青衣青年一起转身离开了。我缓缓关上电脑,我知道,明天新闻又会出现一起分尸案。但我猜错了,不是一起,而是两起。一起发生在我躲起来的那天早上,另一起则是那天夜里11点。</p>
第一个受害者是一名中年妇女,在自己家中被发现。被发现时那妇女已经不成人形了,只有一只还算完整的手死死地抓着防盗门把手。临死前她都在用最后的信念逃离那里。第二个就是那名青年,死在了一个荒废的篮球场里,头被拴在歪斜的篮筐上···”犯人又揉了揉脸,仿佛想集中精神一般。</p>
我一一对比了档案上的案发现场记录,时间与场景和犯人所描述的丝毫不差。转念一想,都是他干的,能不一样吗?毕竟他也许在为自己开脱呢。</p>
“警官,我能喝口水吗?”犯人突然要求道。</p>
我递给他一瓶水,看他戴着手铐开盖不方便,就又帮他拧开瓶盖。虽说是审讯,但对犯人我们还是比较有人性的。</p>
“唔,谢谢。”他将水瓶递还给我继续道:</p>
“之后几天我一直躲在家里,我不敢再去找那男人,我甚至连门也不敢出,我祈祷警察来抓我,因为我宁可被枪毙也不想像那些人一样变成齑粉。”</p>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你不是已经不怕警察抓你了吗?”我指出犯人叙述中的漏洞。</p>
犯人听罢苦笑起来</p>
“警官,我说宁可被枪毙,不是想被枪毙。作为一个正常人,我还是贪生的。我还是寄希望于警察,希望他们再来找我之前就已经破案···但并没有!并没有!”原本平静的犯人突然暴躁起来。</p>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每天疯了一样地对着屋子的各个角落拍照,生怕那个男人来找我。我每天都关注新闻,期待你们将他抓获,结果呢?结果报道的都是人们不断被杀,而你们唯一的线索只有那段模糊不清的录像。那时我自己找的线索都比你们多!我在地图上点出所有案发地点,然后连起来,我发现那是一颗六芒星,而六芒星的最后一个点就在那个地下停车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拿起单反相机和笔记本电脑跑到哪里,在那之前我还报了警,没错,你们接到的报警电话就是我打的。</p>
等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躺着一个人了,身着藏青色上衣,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我压下惊慌,先对着他拍照,然后迅速与电脑连接。没有出现,那个男人不在那里!我疯狂起来,他一定知道我能发现他,所以他躲进了那人的肚子里。我掏出原本用来防身的水果刀,正在我要揪他出来的时候,你们到了。唉······”烦人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p>
正在我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审讯室门突然开了条小缝,警长几乎全秃的头探了进来“小莫,问完了没?监狱来提人了。”我嗯啊答应着,收起了记录薄。正在我要推门离开时犯人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那是我为什么没拍到他吗?因为我忘了自拍·····”我怔了一下,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推门走了出去。</p>
犯人梁双,10月29日——11月10日无不在场证明,第一个案发现场留有他的指纹等信息。在其家中发现一把生锈的短刀,上面残留着数名受害者的dna,没发现他所说的照片。最后一名受害者生还,口述了被梁双袭击的全过程,梁双认案,于xxxx年11月13日执行死刑。</p>
我曾在地图上点出所有案发地点,如果把最后一个现场换成那名犯人的受刑地,同样可以画出一颗六芒星。</p>
我想,如果犯人讲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个魔鬼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而梁双临刑前穿的囚服,正是藏青色。</p>
也许是天生胆小的原因,这件事在结案后的一个月后依然沉积在我心中难以散去。犯人所说的只会在照片中出现的“凶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p>
其实,在结案当天,我对犯人所述一切只抱有信将疑的态度,直到,行刑完,我借着职务之便,到物证科查看了犯人的笔记本电脑。大概翻阅之后,第一感觉是犯人如果不杀人,绝对也是个猥亵妇女的主,黄色文件基本占据了大半个硬盘···然而,就在我准备拿出u盘拷贝点回家的时候,一个名为“过去时光的文件夹13”狠狠地拉紧了我本已松弛的神经。</p>
打开文件,乍看之下无非是一些犯人童年时期的生活照。仔细浏览下,我却发现在一张极为诡异的照片,照片中幼儿时期的犯人和其家人站在一棵大枣树前,而在他们的斜后方有着一个很诡异的身影,那身影位置离犯人很远,按照犯人全家背后的枣树作为参照,可以判断出那个站在远处的人很高,不,应该是极高。比正常人高出两头左右,身形模糊,但感觉是光头,诡异的是,即使照片再古旧,在模糊,人类面部轮廓应该还是可以看清的,可是照片中那人整个头部都是亮色,毫无阴影,也就是说···那人并没有五官!</p>
我当即去找物证科警员反应,可他们只是不以为然的说是因为照片年代古老,相片失真形成的,还告诉我别没事给自己添加工作负担。</p>
我本想告诉他们我在审讯室听到的事情,却又怕被他们当成一个犯人随意哄骗的新人菜鸟,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了。</p>
可是,在那以后,那个本应只在照片中出现的怪物却开始出没于我的梦中。</p>
几乎每次入睡后,我总是会梦到我身处于一个寂静之极的幽暗森林,森林的树上结满了类似扭曲人脸的果子,无风,那些果子却微微摇晃着,仿佛在痛苦的挣扎。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知道往哪走,却有着一直走下去的想法。随着我的深入,周围的森林发生了变化,那些结着人脸果子的树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枯萎腐朽的枯树,每棵树上都画着不同的符号,不知为何,我总是想贴近看清是那些符号的样子,却总是看不清。但无一列外,那些符号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令人作呕的气息。而就在那些枯树最中间,有着一个古老的石头台子,而在台子后面,则站着一个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却没有五官的高大身影,在他的身边则站着犯人曾描述过的,那个五官极度扭曲变形的照片中的怪物,而怪物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副血淋淋的还冒着热气的人皮。我想逃跑,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着石台缓缓挪动,就在我马上登上石台时,那人皮突然张开,扑向了我。每次梦到这里我都会惨叫着醒来。不知为何,每次梦醒我总预感什么事要发生了,而这即将发生的事,将会影响这整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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