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倘若有四季。</p>
那么窗口处，那满口白发，戴着墨镜的徐老怪，就已经算是踏入冬季的老人了。</p>
走过去，徐老怪正慢悠悠地品着一杯红茶。</p>
红茶色深红，汤浓稠，味苦涩，虽在视觉和味觉上都不如绿茶，却暖胃去腻，利于消化，这与南粤早茶中味道浓郁的茶点恰是绝佳配搭。</p>
“徐老先生，倒是会享受啊！”乔牧学着自来熟的交谈方式，朝着徐老怪说道。</p>
“早晨，都先落座吧！”徐老怪点点头，用粤语打了声招呼。随后，他伸出手说：“服务员。”</p>
晃悠在茶楼中，搁置着茶点瓷碗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徐生，吃点什么？”</p>
徐老怪说：“你们吃点什么？”</p>
“都行啊！”</p>
徐老怪跟服务员随口点了几样糕点，然后开门见山说：“昨晚，刘小姐跟我说，你们有部电影想跟我合作？”</p>
这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p>
乔牧有些不适应，他说：“嗯，一部盗墓元素的电影？”</p>
徐老怪早晚的时候，就有听说过。他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素描画。</p>
他说：“我有查资料，是根据小说改编的不是吗？里面有着很多的山魈、黑腄蚃、铁头龙王、青鳞巨蟒之类的怪物，是吗？”</p>
呦呵，居然做了功课，乔牧对徐老怪的好感，就上升了不少。他说：“嗯，这里面涉及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很考究导演的想象能力，我就觉得，跟你的风格比较搭，于是就挑中你了。”</p>
徐老怪说：“嗯，多谢乔生了。不过，我都有话，要同你将在前面。”</p>
“什么话？”</p>
“我听刘小姐说，你们的剧本没写好，我要参与进去。这是一部很有意思的作品，还是根据小说改编的，我得跟作者谈谈。那作者，好厉害，我得看看他脑袋里面装的什么，能想出这么多离奇的东西。”</p>
“哦，这个就没问题了。”</p>
“还有就是，演员谁来定？你们挑人，还是我来挑？”</p>
北上的港台导演，有很多，但是投资方最爱的，应该就是徐老怪了。</p>
徐老怪能在内地吃得开，一是因为近些年来，他的电影，口碑票房都不错；二是因为他对投资方塞人比较宽容，深受投资方的喜欢。</p>
就连杨天宝，都被塞进神都龙王2了，足以见徐老怪的脾气之好。</p>
乔牧说：“我们挑，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p>
徐老怪说：“嗯？我还没确定好本子，不能定，也没有意见。不过，我比较喜欢两个演员，一个是陈昆，另一个是林小新。林小新不错，年轻，有潜力。”</p>
徐老怪应该是港台的一股清流了，爱提拔内地演员的导演，也就他了。林小新跟着他，都已经好几部电影了，让人不得不质疑，其中究竟有什么肮脏的交易。</p>
乔牧说：“你看我怎么样？”</p>
徐老怪皱着眉头，他说：“乔生，我不跟你啰嗦的。我脾气很差的，而且，我的戏很赶。我拍《龙门飞甲》的时候，早晨六点开工，夜里凌晨三四点收工。就吃饭的时候，休息会儿，我怕你受不住。”</p>
“真假的？你不睡觉的吗？”</p>
“睡，布置场景、吃饭的时候我都睡。不过，拍戏就得认真，别磨磨蹭蹭的。还有，我拍戏的时候，不喜欢看见有演员轧戏走穴。我那时候，就有段时间经常看不见演员，一整天的，就只能拍摄替身、马之类的。”</p>
乔牧将信将疑。</p>
他们看见有诗施在，自然用的是国语，不再是之前打招呼的粤语。</p>
所以诗施也能明白，她颇有兴趣地问：“徐导说的是谁啊？”</p>
徐老怪摇摇头说：“没，背后莫要损人闲话。日后留一线，他日好相见。”</p>
“哈，徐生真是有武侠小说中，那种江湖人的风采。”乔牧笑道。</p>
“唉，别说那些了。乔生，你要演的话，我就得跟那作者，好好改个剧本了。”</p>
乔牧赶忙阻止，他说：“别，得尽量尊重原著。故事，你们可以瞎编，但是人物、世界观不能变，这是基本要求。”</p>
徐老怪浅浅的尝了口茶，他说：“那也行，乔生对于这电影的拍摄，有没有要求？”</p>
要求？</p>
乔牧想了会儿，他说：“能不能明年国庆上映？”</p>
徐老怪有些遗憾地说：“那就很赶了。这电影，听刘小姐说，准备拍摄成imax的格式，就是制作特效的周期，都至少3到5个月。然后还有着配音、剪辑，估计后期制作的时间，需要半年以上吧。乔生，你想明年国庆，还得要考虑宣传周期。从今天开始算，那拍摄的话，就不到5个月了。”</p>
何止？</p>
乔牧说：“那个，我其实想说，过年前必须杀青，不能拖到年后。”</p>
徐克吸了口冷气，他说：“你这个是大电影，能拍成系列片的剧本，不能随意糟蹋了。”</p>
电影是很重要，可是自己得过年啊。</p>
过些日子，自己的孩子都得出生了，跟bb第一个年都不能一起过，那叫什么父亲？</p>
“这样，赶不出来的话，就拍3d。3d也赶不出来，那我们就拍2d算了。”</p>
“那这样，你们确定好要拍，现在就筹备剧组。这事情不能拖，先立项过审。剧本和演员、设备的事情，我都来弄。这电影，一定要拍imax的，不然效果差很多。”</p>
乔牧就喜欢这种爽快人。他说：“还有件事，我这有个家伙，想学学导演。您看，能不能待在身边，教一教？”</p>
徐老怪看了眼诗施，她的面色有些奇怪，于是便开口问道：“是刘小姐吗？”</p>
乔牧搂着有些害羞的诗施，微笑地说：“嗯，是我的未婚妻。”</p>
“没问题。南粤人的好媳妇啊！”徐老怪笑了声，然后冲着诗施竖起大拇指，他说道：“刘小姐好福气的。”</p>
“嗯！”诗施低头，轻声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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