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很好看啊！</p>
一曲《麻姑拜寿》打头阵，欢欢喜喜唱了起来。</p>
皇帝将戏折子亲手递到了太后跟前。</p>
太后翻了翻，点了几曲热闹的：《群英会》、《贵妃醉酒》和《花木兰》。</p>
太后将视线轻轻飘过程紫玉，她尽力了，今早她再次与皇帝示意过，希望他收回想法，可皇帝没那个打算，更表示太后不想帮忙也无所谓，今日他会自己挑明。</p>
太后知道，这个时候快要来了。即便如此，在点戏时，她还是尽量避开了情爱主题。</p>
台上唱得热闹，而戏折子则已到了皇帝手中。</p>
太后点的戏唱到尾声，皇帝这才慢悠悠点了出《龙凤呈祥》。而皇后点的，则是《天仙配》。</p>
程紫玉低低笑着，真有意思。这两场戏，一个是娶，一个是嫁。但却异曲同工。</p>
《龙凤呈祥》唱的，是刘备过江迎娶孙权之妹孙尚香的故事。皇帝看戏喜欢武戏，喜欢点三国，可什么时候还好这口了？</p>
太后一轻叹，皇帝心意已决，罢了，将来她再从别处对程紫玉做些弥补吧。</p>
很快，那戏折子果然到了程紫玉手中。</p>
皇帝表示她是新郡主，该得个恩典，让她点戏，公然要抬举她。</p>
程紫玉笑着表示不懂戏，让太后帮忙点。</p>
正好一出戏唱完，这准备的时间，自然用来了闲话家常。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来。</p>
“哦？锦溪你不懂戏？”</p>
“是，锦溪出身民间，孤陋寡闻，许多戏都是闻所未闻，实在无从下手。”</p>
“那刚刚演的戏，你可看懂了？”</p>
“倒是能看懂的。热闹又喜气，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点得极好！”皇帝问的是他点的那出戏，程紫玉故意装作没听出来，可心中已是暗骂。</p>
厉害了，这是要自己效仿孙氏，为了家族联姻，乖乖进入他的后宫了？自己身份虽不如孙氏，可身后的利益倒也不差。</p>
“那你觉得，朕点的这戏如何？”皇帝眼眸缩了缩，等着她的答复。</p>
“都是江南顶尖的班子，自然是一等一的。”</p>
程紫玉再次顾左右而言他，皇帝干笑了两声。不接？又如何？</p>
“母后，朕倒觉得，锦溪身上有几分孙尚香的影子。都是干练爽直，能干出色，是为女子中的精英和人才。”</p>
不用太后应是，皇帝一开口，自有一大堆人跟着边点头边奉承，赞着程紫玉的好。</p>
“话说，锦溪这是多大了？也该嫁人了吧？”</p>
皇帝扫眼人群，“听闻程夫人也来了，朕还没见过，不如请上来说说话？”</p>
何氏早被皇帝的人安排在了不远处，这会儿诚惶诚恐上来磕了头。</p>
“不知锦溪可许了人家？”</p>
何氏表示并没有。</p>
逍遥王喜笑颜开在一边建议了句：不如皇上赏个恩典，给锦溪郡主指个姻缘？</p>
皇帝问了何氏意下如何。</p>
何氏怎能说不，自然表示求之不得。</p>
皇帝和逍遥王明显是早有准备，你一言我一语，再有于公公打个边鼓，一下就在众人跟前都表现出了一个意图：</p>
皇帝打算给锦溪赐婚了！</p>
如此一来，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p>
程紫玉的视线扫出去，皇后在笑着等抓时机，昭妃在绞着帕子，朱常安在咬牙握拳，五皇子在蹙眉，何氏在尴尬笑着，太后则只顾抿茶……</p>
身后看不见，但也能听到有羡慕有议论，有咂嘴声也有看热闹的八卦之音……</p>
李纯起身了。</p>
“臣要奏请！”他起身，往皇帝跟前去。</p>
皇帝笑得意味深长。哈，一切早就说好安排好了，太后不帮忙，他一样搞得定！虽不如与太后一唱一和来得简单，但效果一样能达到。</p>
除了他本人意愿，何氏作为程紫玉的母亲已经点了头。</p>
逍遥王代表皇室宗亲，再有李纯这个臣子来求请，一会儿安排钦天监正来说几句，一切自然顺风顺水，谁也没有立场和理由来说一个“不”字……</p>
李纯走过朱常安身边，面露鄙夷，满满都是“跟我斗？这辈子也不够格”的言外意。朱常安见他得偿所愿，气得几乎浑身发抖。</p>
“启禀皇上，锦溪郡主性姿敏慧，柔嘉淑顺，正……”</p>
“皇上，臣妾也想说几句。”李纯刚一开口，便见昭妃已经跪在了他的身边。</p>
啧啧，速度真快！</p>
殊不知，李纯心下已经笑开。</p>
真没想到，朱常安这么耐不住啊！须知为了钓鱼，他可准备了一大段说辞，竟然都没派上用场！朱四啊朱四，沉不住气啊……</p>
昭妃自然是朱常安示意了上去的，事急从权，行为莽撞也顾不得了。</p>
凌晨李纯嚣张至极，坦言将求指婚，当时朱常安就慌张了。</p>
没想到是真的，还真的这么快！</p>
在场哪怕是傻子都看出皇帝要给程紫玉赐婚了，更是无人看不出皇帝、逍遥王、李纯和于公公几人多半是串通好了说辞。</p>
李纯若是一旦开口求请赐婚，皇帝绝不会拒绝。看皇帝那跟亲爹一样的笑脸就知道，不，亲爹也笑不成那样，应该是，跟他自己要纳妃一样高兴……</p>
朱常安心里连连说不。</p>
他的这俩仇敌要是联合到一起，他的下场会很惨吧？今早天亮前他挨的那顿揍便是证明了。</p>
只可惜他的时间太少，他连设法去破坏这两人关系的时间都没有。此刻从上到下都在喊着程紫玉如何好，他总不能跳出来指控她吧？他又没证据。</p>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试着截胡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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