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p>

“那劳烦姑姑去通传一声，我去磕个头。”</p>

“老奴还要伺候郡主喝汤，来人，翠竹，引将军去拜见太后。”</p>

之后，和李纯预料的一样。</p>

芳姑姑笑着端汤入屋，眼睛鼻子都未歇着。</p>

尤其是床褥，只差上前翻上一翻了。</p>

不过见程紫玉春色难掩，被她一瞧就恨不得挠墙挖地洞的样，应该不算太糟。</p>

结合李纯出来时的样子，这两人即便没到那一步，应该也走了半步了。至少能放下半口气了。至少证明李纯应该对女人是有兴趣的。</p>

“郡主，相处一段时间了，也算相熟，老奴有几句私房话要问问。您别羞，都是为了您将来好的。你给姑姑好好说，好吗？”芳姑姑一脸和善上来拉了程紫玉……</p>

“将军对你可好？”</p>

“嗯。挺好的。”</p>

“那……怎么个好法？”</p>

“……就是挺好，挺温柔，”程紫玉无从下口，想到任务，她唯有咬咬牙，扯着帕子道：“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霸道，他挺体贴。”</p>

“是不是外冷内热那个意思？”</p>

“差……差不多吧。”</p>

“别羞啊。”芳姑姑将唇凑到了程紫玉耳边，悄声问了几句。</p>

问题很露骨，很私人，问的方向是李纯的身体状况。</p>

程紫玉不用演不用装，就那红得快滴血的俩脸颊便足以让芳姑姑相信她所言都无虚……</p>

“孩子，事关一辈子，你可别给他打掩护。”芳姑姑还在扫视她。</p>

“姑姑，我听他说了。但这事，我略知一些，我确认，他是没问题的。”</p>

“那就好……”</p>

而同一时间的前院。</p>

太后被李纯吓了一跳。</p>

李纯进门磕头后，并未马上起身，而是抬头，开口，滔滔不绝说起话来……</p>

太后被吓一大跳是有原因的。</p>

第一，她没想到这么晚李纯还会折回来到她这儿。她有些心虚有些慌。原本一箩筐的底气一下泄了个大半。</p>

第二，李纯一直是寡言的。从小到大，从不废话。可这会儿脚下跪着的孩子，一开口就没停口，这还是他吗？他说这么多，是动了情，还是动了气？太后更觉底气不足了。</p>

而第三点，他说的话，更让太后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些话李纯会来找她说，还说得这么直白又坦白，叫她的老脸有些红。当然，不是因为他话中之意，而是李纯的坦白和直接反而让皇帝和她的所作所为显得鬼祟起来……</p>

“我喜欢她。我会和她生孩子。您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好得很，我刚刚气冲冲来，是要睡了她的。可我喜欢她，所以我停止了，我没有做那事。</p>

但我最后克制，不是我不想，事实我很愿意。也不是我做不了，我绝对可以做很好。只是因为我珍惜。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因为被怀疑就让她受委屈，这对她不公平，还让她坏了名声，让她被人耻笑。</p>

所以，我来找您了。您以后也别试探我了。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有什么想说的，也直接开口。有什么要我做的，也和皇上一样，尽管开口就是。您是她的恩人，也是我敬重之人，就凭这两点，我都会好好报恩。”</p>

李纯说完便磕起了头。</p>

好一会儿，太后才全部吸收那话中之意。</p>

此刻的李纯磊落，相形之下，自己倒完全是一度君子之腹的小人。</p>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太后赶紧命人去拉他。</p>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哀家只是担心你，关心则乱，是哀家不好。你别有怨气，也别不高兴。哀家以后不会了。”</p>

就冲这番话，这个举动，太后也已信了七八成。否则，他还真就没必要闹这一出。</p>

李纯刚起来，却见程紫玉跟着芳姑姑过来了。</p>

李纯微微一蹙眉，暗道太后疑心竟这么重，显然，这是安排了程紫玉过来看他二人反应来了。真心还是演戏，面对面时，才能一眼看出来。</p>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李纯上前帮她将衣襟拉了拉，语气里带了点责怪。</p>

程紫玉一低眉，人没躲开，只是一脸红晕去推了推他的手。</p>

两人动作很自然，程紫玉娇羞似花，一个小对视下来更是甜意满屋。就连站在门边的宫女也感应到，跟着笑了起来。</p>

若单纯是甜到齁太后倒要怀疑了。不过，看李纯那眼神带着温柔和责怪，倒不是装的了。</p>

“太后娘娘，这是何意？”李纯微微往前站了半步，将她护在了身后。言语里，怪责和怨气渐浓。</p>

太后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深了。</p>

听完芳姑姑的悄声回禀，一颗心更是几乎全都落下。</p>

“哟，你二人这进展倒是快。”打趣，也是最后的试探。</p>

“还是不信我？找紫玉来对质吗？”</p>

他开口就是紫玉，很熟稔。而程紫玉时不时看他，眼里全都是温柔和安然，只乖乖待在他身后，表露的还是信任。</p>

“什么对质，说的什么话，哀家找紫玉来，只是要给你们拿些东西。”太后招过芳姑姑说了几句。</p>

芳姑姑快步退去了内室，明显能听到开箱声。若真是找他们来给东西，还能不提前准备好？</p>

太后赐座，示意上茶。</p>

李纯看了程紫玉一眼，暗示：学着点！看吧，这些人就是喜欢穷折腾，折腾完证实自己错了后不好意思，再来想办法补偿……</p>

李纯当然没算错。</p>

太后今晚这么一轮折腾，哪怕是为了皇帝，他也不能让李纯带着满肚子怨气离开。</p>

结果，太后开箱拿了一套前日寿宴刚得的对玉赐给了两人。</p>

龙凤呈祥的样式，设计巧妙，龙凤可单独从羊脂玉的底座上拿下。</p>

取下后可佩可饰，安上后浑然一体，精美绝伦。一看就知是好东西。</p>

而李纯乘胜追击，又只几句话的功夫，让太后主动提出，要将西山那块地周围的上百亩田地的收益也送给两人做订婚礼。</p>

啧，程紫玉当时就觉得，李纯还真是适合做买卖。明明收益的都是他，可最后总能搞得对方死乞白赖求他收下利益？活脱脱一奸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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