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但我有条件。”</p>
“你说。”</p>
“离开李纯，回来我身边。”</p>
“朱常安，你醒醒吧。不可能了。”</p>
“因为李纯？”</p>
“没有李纯也不可能！前世的路，你以为我还会去走一遍？哪怕我不嫁，我也不会再与你有瓜葛。”</p>
“不嫁？那你还……”</p>
“因为那个人是李纯。若不是他，我谁都不要，谁也不嫁。你还是好好抄经吧，就此别过，下次见面，你我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关系。”</p>
程紫玉没再回头，快步离去。不说就不说吧，无论如何，她都要让在乎的人都平安顺遂……</p>
朱常安深吸了一口，心里有点痛。</p>
刚刚她问他要什么，他说想要她回来身边的那句，其实是他的第一反应。那一瞬，他只有那个念头。说出来后，他才感受到心头满满的期望。原来他想她，那个全心全力为自己的她……</p>
可她却说只要李纯，那么平静，那么坚定，那么毫不迟疑……</p>
第二日，程紫玉要登岸了。</p>
太后对她不舍，千叮万嘱了好一番，又给赐下了两车的东西。她千恩万谢地磕了头。</p>
皇帝皇后，不少贵人都分别赠了礼给她。</p>
皇帝还亲笔题了字，让她将来挂在那别院。</p>
文兰连叹了好几次，送别礼不但好几份，还均是大手笔。</p>
“这是做什么，我可收不得。”</p>
“你收着吧，放我这儿反而遭人惦记。你若过意不去，给我做一套摆设，我送给我父王。”</p>
想到文兰处境，程紫玉还是应下了，又再次叮嘱她做事别冲动。</p>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操心你自己的事就成，听说你婚事提前了，那最好不过。记着我在京里等你，届时给你接风。”文兰笑呵呵，依旧是一副全无忧虑的模样。“到时候我再送你成婚礼。”</p>
程紫玉则拉了绿乔说了几句，让她经常劝诫文兰万事莫冲动，“她若过激，不管什么法子，一定要阻挡她。她是你主子，她毁了，你也活不成。你万不能事事由着她。”</p>
绿乔听得连连点头，千恩又万谢……</p>
船停之处是洪泽。</p>
装了整整四车的礼物，程紫玉才下了船。与她一起的，还有皇帝。</p>
皇帝最近心情不错，说话做事都透着兴奋。</p>
数百年的海盗之患眼看可解，念叨了十几年的洪泽大坝也正在重修，即便他成不了千古一帝，就这两样，便已是巨大政绩，足可保证在大周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这个皇帝，也算是让人敬仰了。</p>
所以，他从船队拨了一船，特意往洪泽大坝来瞧上一瞧。</p>
程紫玉也被允许随行了。</p>
到洪泽时，皇帝很是感动了一番。</p>
朱常哲的表现很好。</p>
就如一次次暗人来回禀的：五皇子始终都在大坝最前沿亲力亲为地指挥。</p>
整个南巡，最辛苦之人莫过于朱常哲。</p>
前期他接收了朱四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着残局，一点点去衔接，后期则忙于在洪泽与一个个地方来回跑，始终没有半句怨言。皇帝没正面赞他，却看在了眼里。</p>
能吃苦，很好。尤其是其他人都在歌舞升平的氛围中，可他还能保持初心，更是不易。船队离开，他也只是递了个口讯，很负责地说要等第一段工程完成后再回京……</p>
皇帝突然而至，并没有提前告知。</p>
亲眼所见，皇帝生出了些骄傲。总算几个儿子里，有个有脑有能力还心志出众的。</p>
他们一行人到时，远远就能听见朱常哲的声音，他正站在污泥之中指挥工匠。坝上热火朝天，一切有条不紊。皇帝更是满意。</p>
皇帝并未立即靠近，而是观察了一阵。</p>
眼前场景让他细细想象了一番，这个儿子若是坐到他的位置上指点江山的模样，他应该也能胜任吧？</p>
朱常哲很忙碌，干劲儿也很足。</p>
最后还是下人提醒后，朱常哲才回头瞧见一行人，并匆匆跑来。</p>
皇帝看到儿子满身污秽却双目澄清，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随后也不顾污秽地让儿子带着自己巡一遍大坝。</p>
朱常哲引着皇帝上了高台，拿了图纸讲的仔细，皇帝问了不少，他非但答的很好，就连许多专业性极强的点也能流利回来。</p>
“很好！哲儿，好好干！这坝修好了是大功绩。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利国利民，也利于你的名声前程。不用着急回京，京里还不如这里，这里至少清净无争，你懂我意思吧？”</p>
皇帝说话间一缓。</p>
“你的安全是无虞的，李纯给你分拨了不少暗卫，上次之事绝对不会再发生。有什么事你去找他帮忙。”</p>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朱常哲暗自窃喜。皇帝说话的偏向性已经很明显了，这是在保全他呢。京中斗得乌烟瘴气，他带着大便宜回京，无疑成了靶子。与其那般，不如等工事初有成效再说……</p>
朱常哲去换衣裳，皇帝瞧着烟波浩渺的洪泽，有骄傲油然而生：“加固大坝，治河保运，防洪泄洪，供水保航，老五可堪重用。你以为呢？”</p>
皇帝突然扭头冲程紫玉问了这么一句。</p>
程紫玉心头一紧。</p>
女子不涉政，更何况议论的是皇子？她不能乱答。</p>
皇帝又多疑，她不能赞，也不好贬，更不能不答。</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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