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这条山路踩得宽，肯定是经常有人走的，野兽长虫（蛇）早就吓远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p>

我想说前阵子还看到狼了，但没说，担心吓到她。</p>

后来她又说，“况且，真遇到了危险，不是还有你么？”</p>

“我是人，不是超人。”</p>

“那也不是普通人，是名英勇无畏的警察叔叔。”她又笑，我发现她的眼睛真亮，牙也白。</p>

走了半程，林子更加茂密起来，树冠遮天蔽月，山中冷风阵阵，偶尔身边的草丛里会惊飞三两只大鸟，我们往往被吓了一跳，童柳这时还是有些怕了，跟我跟得很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p>

“你会唱歌么？”她问我。</p>

“幼儿园的第一堂音乐课唱过之后，老师就再也不让我唱了。”我答。</p>

“为什么？”</p>

“怕我吓到别的小朋友。”</p>

“那好，你听我唱！”童柳说，我知道，她这是想壮胆，就跟打架时“嗷嗷”喊叫差不多，一方面是鼓舞自己的气势，另一方面也能吓住敌人。</p>

可她一张嘴，我差点儿一头啃地上。</p>

她忙拽我，紧张地问，四下警惕，“怎、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p>

“没、没事儿，现在我放心了。”</p>

“嗯？”</p>

“我唱歌能把狼招来，你呢，能把狼吓跑……”我说。我们幼儿园老师没教过她，不然相比之下，我那就是天籁之音。</p>

她笑着给了我肩膀一捶，“讨厌！”随后旁若无人地继续唱。</p>

甚有女人缘的童杨曾经说过，当一个姑娘对你说“讨厌”的时候，或许并不能表明她喜欢你，但绝对不烦你。</p>

之后的半程，周围飞起的野鸟越来越多，而我发现有几只飞得忙乱，甚至撞到了树上……</p>

在最后一首《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刚起的时候，我突然停住脚步，童柳一头撞在我背上，一边揉脸，一边问，“干嘛呀？临时‘刹车’也不提前告诉一声，‘追尾’了吧。”</p>

我表情严肃，“好像有点儿……不对。”</p>

“啊？”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再次紧张，“哪、哪儿不对？”</p>

“歌词……好像不对。”我笑着说。</p>

前面就是那个村子，童柳也不敢再唱了，怕把村民都吓醒，引起众怒。</p>

我们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大个子的家，不过和那个渔民说的有些出入——大个子家没人，破门破窗破房子，桌上炕上结了一层灰，至少得个把月没人住了。我们在炕头发现了不少药，有止疼的有退烧的，还有胡乱散着的中药，也不知道大个子到底患上了什么病。</p>

本想去旁边邻居家敲门问问，可我突然拽住了童柳，“你没感觉到什么不对么？”</p>

童柳白了我一眼，“你又吓我。”</p>

我说不是，你发没发觉，这儿好像少了什么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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