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站起来，用手比划着，“这么粗，一尺来长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蓝色液体。”</p>

小混混呆呆地盯住我半天，“大哥，您说啥呢？是不是也应该进来住几天，咋感觉比我还疯呢？那么大个东西，我们在机场怎么交易……他卖给我的‘货’就是一本书。”</p>

“一本……书？”这回发呆的反倒是我，“什、什么书？”</p>

“我哪知道啊，里面都是外国字，我连汉字都认不全呢……”</p>

罗周亿在旁边突发奇想，插了一句，“是不是那种特别古旧，类似武功秘籍什么的？”</p>

“新的，比我脸都干净。”</p>

“那你还敢出高价去买？”</p>

“那女的肯收啊——”小混混指的是阿菲，“打定金之前就给了我不少好处，像这种大手笔的‘买卖’，咱能错过不接么？”</p>

我又问他，“然后呢？”</p>

“然后——”小混混看看我，“然后，你不是也看到了么？她他·妈给我来了个‘黑吃黑’，我连本钱都没收回来，‘货’就被她抢走了，奶奶地小娘们儿，等我出去后再碰到她……”</p>

“你还想出去？”杜龙彪笑着问。</p>

小混混委顿下去，“赔了，这回赔大发了……早知道就不跟她多要价儿了……”</p>

看来，当时小混混仗着手里攥着‘货’，以为阿菲一介女流好欺负，就地起价，想讹她一把，只是没想到人家一怒之下，反让小混混赔了夫人又折兵……</p>

我暗暗给阿菲叫好，同时心里疑团更重——原来，“蓝色液体”和这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但那本书呢，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p>

对小混混的讯问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三个在往外走的时候，罗周亿小声问杜龙彪，“咱这么连哄带吓的倒也说得过去，可他的病已经好了，就这么一直扔精神病院，咱们是不是违反纪律啊？”</p>

杜龙彪笑笑，往身后指，“你再看看——”</p>

小混混还在那儿直挺挺地坐着，一个小护士走过去给他送药，他马上又打了个立正，“报告政·府，我又全想起来了！购买原子弹的资金是楼下小卖店提供的，他家半天的流水刚好订购一个……”</p>

“没好利索——”杜龙彪笑说，“属于间歇性发作，不过放心，他的主治医说了，刚才那段时间，他思维还算清醒。”</p>

我倒真希望刚才小混混是胡说八道，因为，我本以为事情已接近真相，却没想到又横生出枝节，脑中的问号越来越多……</p>

……</p>

从精神病院出来，杜龙彪和罗周亿看我疑心重重，还想再陪陪我，被我马上拒绝了，我们中午简单吃了口面条，就各奔东西，各忙各的。</p>

我没回宾馆，在手机短信里找到那条“办卡办证”的信息，直拨过去，一个小时之后，就在相约地点拿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是一张记者证，做得差强人意，那红戳好像是萝卜刻的，还是冻糠的萝卜，有的字儿都模模糊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