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桶干净的水十文钱，提供材料、技术的马神婆从中抽取六成，出血、动手的方正得四文。</p>

这一阵忙活，他已经得了二百多文。</p>

好在，每一次画符所需鲜血不多，要不然他现在怕是已经废了！</p>

…………</p>

走在路上，方正揉捏着左臂，发觉整个手臂已经有些发麻、发肿。</p>

看样子，等回去后要悠着点了。</p>

他可不愿为了画符，把自己搞残废。</p>

“你手里拿的什么？”</p>

心中转念间，他看到张初五手里拿着张白纸，不禁好奇问道。</p>

“是这次事件通缉的术士画像。”</p>

张初五展开画像，上面是个面色阴翳的中年男子，模样倒也清楚。</p>

“这人叫李道华，扬州人，是邪教妖人。”</p>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这人是马神婆的师侄！”</p>

“啊！”</p>

方正面色一变。</p>

难怪刚才张初五看马神婆的眼神有些不对。</p>

“他们……是一伙的？”</p>

“应该不是。”</p>

张初五摇头：“据说，马神婆就是被他陷害，所以才进了牢狱。”</p>

“也是因此，这人操控的僵尸才能破开拦截，打开井里的封印。当时如果有马神婆在，这人的计划怕是难成功。”</p>

方正默默点头。</p>

确实，如果马神婆与他是一伙的，当初就不会把那玉符交给自己了。</p>

只可惜……</p>

“到了！”</p>

张初五提醒一声，在一间客房门前停了下来，上前轻敲房门。</p>

“进来！”</p>

里面传来宋家二爷宋礼合的声音。</p>

“咯吱……”</p>

两人推门入内，屋内并无他人，只有一声锦衣华服的宋二爷翘腿坐于椅上。</p>

“你们来了。”</p>

见二人进来，宋礼合端起茶盏慢品一口，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p>

“二爷！”</p>

张初五躬身施礼，方正拱手。</p>

“嗯。”</p>

宋礼合扫眼二人，最后目光落在方正身上。</p>

“我听初五说……”</p>

他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道：“你不打算继续接我宋家的差事？”</p>

“抱歉。”</p>

方正开口：“在下才疏学浅，对于账房之事也是了解不多，怕是不能胜任。”</p>

“呵……”</p>

宋礼合轻呵，随即起身站起，负手在屋内踱步。</p>

“方先生谦虚了。”</p>

“我此前看过你记账的法子，看似简单，却极其精妙，是位高人。”</p>

“不敢当。”</p>

方正拱手：“我那法子，不过是记记米粮入库，做不来其他的事。”</p>

“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了。”</p>

宋礼合低头喃喃，眉头微锁，状似不想放过方正，又无法可想。</p>

“这样吧！”</p>

思索片刻，他抬起头来，道：“方先生既然不愿去酒店盘账，不如来我府里做一下账房先生，不必做其他事，把你那记账的法子传授下来即可。”</p>

“月钱也是三两，如何？”</p>

“这……”</p>

方正心中一动。</p>

“二爷。”</p>

张初五上前一步，笑道：“这种法子，一般都是独门手法，岂能随意传授外人？”</p>

“教会了徒弟，可是会饿死师傅的。”</p>

说这句话时，他看了眼方正，像是在提醒。</p>

“你这小子！”</p>

宋礼合一指张初五，摇头苦笑：“方先生不去酒楼，也是你搞的鬼吧？”</p>

“二爷，这与我无关！”</p>

张初五面色一白，急急摆手。</p>

“罢了！”</p>

宋礼合无意追究，负手略做沉思，道：“我家最近在整理往年旧账，需月余时间。不知方先生愿不愿意前来，不必教徒弟，带着初五过去就行。”</p>

“只要最后，按你的法子把账簿重新整理，不再让人摸不到头脑即可！”</p>

“每日忙个半晌，月钱二两，初五若是以学徒身份去的话，也给五钱银子。”</p>

张初五心中一动。</p>

他倒不是很在意那五钱银子的工钱，而是这样他就能学一学方正记账的法子。</p>

若是能学会，他也不用再做苦力，可寻觅一些账房先生的活。</p>

以后的日子，也会因此变得不同！</p>

方正扫眼两人，把张初五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随即慢慢点头。</p>

“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