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昨夜滴酒未沾，只想留个最清醒的状态，好好和日机干一场。</p>

上次封了吉祥居，童公馆还剩下好多新衣服，童静雪大概不需要，那一箱子都还摆放在她住的客房里，前日出门时，特意找了一套最方便打架换的背带裤装带着，今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将这身衣裤穿在身上，把子弹藏在裤兜里，把枪别在内腰间。</p>

刚走到客厅，菀儿便大声叫她：“三小姐，过来吃早餐。”</p>

她转头往餐厅看，莫宸晞只睡了几个小时，便精神如常，神色饱满而抖擞，菀儿把常梳作两根小辫子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方是已为人妇的代表。栖蝶瞧着那一桌子可口的早餐，也好，就算死也得做个饱鬼，便不好意思地像小鸭碎步走：“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p>

“昨天我们睡得早，也习惯了早起，到这个点就醒了。倒是晞哥难得，昨天喝了酒，今天也能早起。”菀儿一边为她盛粥，一边说。</p>

待她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都因着昨夜的谈话产生了某种默契，知道和自知这心里有了担忧，只能是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睡不着，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醒了。</p>

对比两人间如同陌路，新婚燕尔的菀儿和康子，你给我碗里夹菜，我给你碗里夹菜，比翼鸟的恩爱相依，好不羡煞两人。就像上次柳如嫣和童静峰订婚夜之后，栖蝶也是忍不住窃窃喜乐地抿嘴笑问：“看你们这个样子，昨夜应该过得很好。”</p>

菀儿擦了脂粉的雪白的脸上微微发红，羞赧地低下头，对她眨了眨右眼：“多谢三小姐和晞哥这些年的照拂，你们精心为我们的安排，我们这辈子都会感激不尽。”</p>

两人心感满足，几乎异口同声说出：“珍惜眼前人。”</p>

栖蝶觉得有些尴尬，继续喝粥，由莫宸晞说：“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眼前已是最好。”</p>

莫宸晞就在旁边目不转睛地栖息她，直到她喝完最后一口粥，才道：“走吧。”</p>

“我和你一起。”康子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就养成了敏锐的反应。</p>

莫宸晞按他坐下：“这几天的事无需你操心，你们刚刚新婚，还是多抽点时间陪陪菀儿。”</p>

栖蝶紧跟他身后上了车，先是前往童公馆接童静峰，才一同前往西郊。栖蝶不知莫宸晞打算，惶然问：“童大哥是和我们一起吗？”</p>

莫宸晞专注地车行向前，淡淡应：“是的，西郊地势低山丘陵众多，地貌起伏大，区内溪河切割，植被覆盖率较高，河网密度较大，恰恰废墟的地点处于西郊最高的北端，上次轰炸后，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应该没人居住，暂且不用管，我们今天争取把人口集中的东西南向居民疏散开。一会儿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东向，静峰负责西向，栖蝶负责南向，这里是六十块钱，一人二十，分别解决各自的午餐及突发状况，天黑时分在南向口车停的地方汇合。”</p>

栖蝶和童静峰一人从莫宸晞扬起的右手里抽出两张十块钱。莫宸晞顾及她的安全，把她安排在离市区最近的南向，也就是她疏散了南向居民，就“自由”了。</p>

“可是今天一早接到的回复？”不知情的童静峰反问一句。</p>

栖蝶也道：“是的。”</p>

从后视镜里观察童静峰，好在并不质疑，没找她要电报的原件。</p>

汽车在市区和西郊的岔路口停了车，放下栖蝶，莫宸晞继续开车往左行。</p>

栖蝶随即招来一辆黄包车沿着公路往前行，南向口有一家麻将馆此时人气高涨，馆内热闹开搓，喧闹嘈乱。门口一男子，看到她上推鼻梁上的眼镜，还算斯文，没有她想象中粗鲁地轰她出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