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都，建立在遗迹之上的巢都。</p>
层叠的建筑和错落的道路，能够让每一个不熟悉道路的人迷失在这片城市之中。</p>
和洛河见过面之后，苏祈和诺艾尔下午就来到了旧都。</p>
诺艾尔身上穿着蓝色的乳胶的防护服，而外面则是一件遮盖着全身的额斗篷，她又将兜帽戴上，整个人都隐藏在这斗篷的下面，不露出半分的容颜。</p>
诺艾尔很安静，她静静的跟在苏祈的身边，只是用目光悄然的打量着外界，但她和外面的世界之间，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p>
苏祈不由得想到了希尔。</p>
那个少女身上，同样有一种让人无法描述的隔阂感。那温柔的笑容似乎也是一道墙壁。</p>
诺艾尔和希尔似乎很不一样，但却似乎又很是相似。</p>
夏日的旧都，有些闷闷的热量。</p>
旧都的植被和绿化都很少，只有主要干道上偶尔得见一抹绿色，除此之外，就只有偶尔所见的几个窗台似乎有些盆栽之类。</p>
这里本就是一片死寂之地，二十年的功夫，似乎并没有让这个区域展现出那种生机盎然的景色。</p>
但若是在有人的街道，那生机勃勃的感觉，却又涌现了出来，人群三三两两，兽人和人类，精灵与矮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种群。</p>
苏祈和诺艾尔进入了一家酒吧。</p>
不过这地方，比起现代化的酒吧，内里倒更有些像是“酒馆”。</p>
进了门，嘈杂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一个个无所事事的佣兵，正窝在开着空调的酒馆之中。</p>
有人在喝着小酒，有人在调笑着狼狈的同伴，还有人则在搭讪邻桌的女战士。</p>
这里是茱蒂丝介绍的一家酒馆，出没于此的大部分都是佣兵，在这段时间佣兵们无所事事，这儿很容易能够打听到消息。</p>
好巧不巧，这里也叫“巴风特”。</p>
酒馆很大，有两层，柜台在前面要走一段距离的地方。</p>
苏祈进了酒馆，周围的目光便扫视了上来。</p>
这样的休闲服在这个地方，显得有些过去轻松了，和酒馆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还有人在对着苏祈这边吹着口哨。倒是旁边的诺艾尔，着装倒是更正常一些——有些佣兵可就是不喜欢展露自己模样的。</p>
“你好。”</p>
苏祈来到了吧台的面前。</p>
正在调酒的是一个羊头调酒师。</p>
“少见的面孔。你们可不是佣兵。”调酒师调好了酒，递给了另外一边的客人，然后擦拭起了桌子。</p>
“不是佣兵不可以来吗？”苏祈问。</p>
“不是佣兵，那就是想要成为佣兵过来找门路的。要不然，就是想要买一些‘货’的，再不然，这个人本身就是麻烦。”羊头的调酒师慢条斯理的开口，那奇异的音调和对方的面容，让苏祈想到了地球某些神话中的那些羊头的魔鬼。</p>
“那你觉得我们是哪种？”苏祈微笑着问，“两杯雪花蜂蜜。”</p>
“第三种。”羊头调酒师一边说，一边从柜台下面的冰箱之中取出了一个罐子。</p>
罐子里面是如同白雪一样的物体，羊头调酒师将其舀了两勺出来，放进了两个杯子之中。</p>
明明是白雪一样的色泽，但是却又有一种蜂蜜的香甜。</p>
“为什么？”苏祈看着调酒师一边调制，一边询问着对方。</p>
“在其他种族看来，人类都是长得差不多的生物。不对，是除了他们自己之外，长相都差不多。但是，在你进来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你，他们一眼就能发现你和其他人的不一样，甚至觉得你很好看。”</p>
调酒师取出了一瓶蓝色鸡尾酒，然后将其与那些雪花混合在了一起。</p>
对方手上的动作娴熟，一丝不苟，但却又如此的轻松，如此的闲庭信步。</p>
“这可不正常。我觉得我的取向挺正常的，但我也觉得你挺可爱的。”调酒师这时候，已经将调制好的雪花蜂蜜放在了苏祈和诺艾尔的面前。</p>
两百毫升的杯子之中，流淌着的是如同蓝色一般的蜜之冰水，飘落于上的，则是点点白色的雪花。</p>
“嗯……很棒。”</p>
苏祈抿了一口。</p>
并不浓烈的酒味。</p>
苏祈是不喝酒的，他点这杯酒，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搭话而已，但这蓝色的液体着实是奇妙，内里酸酸甜甜的，有一种蜂蜜的口感，能够闻到酒香，但是在入口的时候，却又没有酒精的味道，更像是冰镇的饮料。</p>
“我选的低度酒。”调酒师补充了一下。</p>
“这也知道？”</p>
“你是不碰酒的人，你旁边这位我猜也不会碰。但是如果有人一口不喝，我认为这是我的失败，所以我调整了一下。”</p>
对方的声音很舒服，和他说话，不知不觉，就有一种想要放松下来的感觉。</p>
“茱蒂丝介绍我来的。”苏祈又说。</p>
“那可真是少见。据我素质，她更愿意狩猎你这样的年轻小子。”调酒师并没有什么惊讶的，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开口。</p>
“我是来打听消息的。‘迷雾中的浅眠圣杯’，我想知道这个事情。”</p>
苏祈的话，让正在擦拭杯子的调酒师停了下来。</p>
“神庭的人？不对，是天使的人？还是说，你们就是天使？”</p>
诺艾尔看向了苏祈这边。</p>
“怎么这么问？”</p>
“这儿的人都知道浅眠圣杯，圣杯这东西，有些能发财，有些能毁灭世界，没有人不喜欢。但他们绝对不会在这里和我打探，因为谁都以为自己才是拿到秘密的人。你们不是这儿的人，看着也不像是警备，而最近‘审判’又来到了弦都……那就很明了了。”</p>
“你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p>
这个羊头人的分析，居然还有模有样。</p>
“我只是见识多了。意外和特例总有发生，但在旧都，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和特例。”调酒师说，“如果你想要消息的话，可以问问别人。但这儿的人，可不欢迎官方的人。”</p>
调酒师说完之后，就被过了身，去清洗刚刚使用过的酒具去了。</p>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坐在了苏祈的身边。</p>
“你们想知道圣杯的事？”</p>
这个人是人类，但说话之中却带着奇怪的口音，不像是地球人。</p>
“你有消息？”苏祈问。</p>
“嘿嘿，独家的。”壮汉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了苏祈的大腿上。粗糙的手掌在黑色的丝袜上滑擦。</p>
“我是男生哦。”苏祈说。</p>
“哦？没关系，男的也一样……啧啧，这手感真是绝了。”</p>
“你知道什么？”苏祈问。</p>
“在找圣杯的人很多，但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可不多。探寻者，你知道吧？”</p>
“‘探寻者’，制造浅眠圣杯的组织消亡之后，其后裔再度建立的组织。”</p>
“对，他们也来了。”对方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甚至目光还看向了苏祈旁边的诺艾尔。</p>
这个人的手越过了苏祈，似乎还想要对着旁边的诺艾尔动手。</p>
苏祈拦下了他：“先生，不要太过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