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么明显的送客意图，钟谟哪里看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纪国公的性情大变，正要准备继续说话，但见到王曜景一脸坚决的样子，只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p>

“公爷还是早些休息吧，臣……告退。”钟谟行了一礼，躬身退去。</p>

……</p>

钟谟出了门去，心情异常的沉重，就如此时的天空一般。</p>

天上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风吹得街道两边的柳条飞舞不定，枯叶四处飞舞。</p>

他掀开了车帘子，躬身走了进去。钟府的老车夫便一抖缰绳，驾着马车往回走去。</p>

“呜呜。”外界的风越刮越大，好似有女人在哭泣。</p>

外面的风变得越来越大，马车的帘子都朝内卷了起来。雨水劈头盖脸的朝着钟谟的身上浇来，淋得他浑身泛着冷气。</p>

“老爷，您小心着点，今天这天气当真是怪了。”外面的老车夫声音有些若有若无，听得不太真切。</p>

钟谟摇了摇头，往里缩了缩，只能自认倒霉了。</p>

“哒哒哒。”街道上早就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践踏地面的声音。外界的黑暗越来越浓，不大一会儿功夫，整架马车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谟忽然觉得外界的风雨似乎停了下来。马车也停了下来，外面有些过于安静，听不到马儿呼吸的声音，听不到马夫的呼喝声。</p>

“老陈。”他冲着外面喊了一声。</p>

没有任何回应，车帘子的缝隙处，嗖嗖的朝内冒着冷气。钟谟的身上沾了不少雨水，这股子冷气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p>

他忍不住的又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外面是死了一般的安静，这种静到了极致的感觉，让人心中发慌。</p>

钟谟的瞳孔收缩了两下，伸手抓住了帘子，他的右手用力的攥紧，仿佛这个帘子有千钧之重。</p>

虽然他信奉儒家，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此刻恐慌的感觉怎么都驱赶不出去。</p>

他一咬牙，准备掀开帘子的时候，忽然间，一只枯瘦且冰冷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背上。</p>

钟谟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只觉得血液一下子从心脏涌上了大脑。他的呼吸都停顿住了，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p>

“老陈！”钟谟认出了这只手掌，老陈年轻的时候好赌，手指被人砍断过一根，这只手掌上确实缺了一根手指。</p>

但是，老陈的手为什么如此的冰冷，为什么如此的僵硬，就好像……死人的手掌一样。</p>

钟谟想要伸手抽出自己的手，但他这边一用力，对方也跟着用力。他的骨头发出痛苦的脆响声，但他却感受不到疼痛。</p>

冰冷，唯有冰冷。</p>

而在他更惊恐的眼神中，帘子被一只手缓缓的掀开，一张双目瞪大，满是血污的脸庞，从帘子外缓缓探了进来。</p>